第211章 沿海援舰识新形（1/2）

正德二十年七月十四，南海黎明的雾气如轻纱般笼罩着广州港，水师要塞的了望塔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哨兵李明柱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双已经连续半个月几乎没有合眼的眼睛又干又涩。他强打精神，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在海平面上缓缓扫视。自从五日前击沉欧洲两艘铁甲堡垒舰后，海面上的平静反而更让人不安。拿破仑的舰队后撤至三十里外的海域，却如同蛰伏的鲨鱼，始终在远处徘徊，窥伺着这座南中国最重要的港口。

“千万不能松懈啊。”李明柱喃喃自语，用湿布擦了擦脸，试图驱散睡意。他想起五日前那场激战，明军虽然取胜，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今港口内尚有未修复的战舰，补给线上忙碌的船只也比往日少了许多。突然，他的动作僵住了。望远镜的视野尽头，一片黑影正冲破晨雾，朝着广州港疾驰而来。他调整焦距，心跳骤然加速——那不是之前见过的笨拙厚重的铁甲堡垒舰，这些战舰造型迥异，舰身狭长如刀，舰首削尖如矛，黑色的烟囱喷出浓密的黑烟，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李明柱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嘶吼：“大人！欧洲援军到了！是从未见过的快船！”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手中的铜铃“叮铃铃”响个不停，打破了港口的宁静。警报声随即在要塞各处响起，沉睡的港口瞬间苏醒。

张睿此时正伫立在“靖洋号”旗舰的舰桥指挥室里，神情专注地对着海图仔细标注昨日布设鱼雷的位置。作为大明沿海防御的最高指挥官，他肩上的担子沉重如山。一袭深蓝色水师提督袍包裹着他挺拔的身躯，袍身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腰间那把鲨鱼皮鞘的弯刀，刀鞘上刻着的“镇海”二字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冷光，仿佛也在诉说着他肩负的重任。“提督大人，昨日的鱼雷布设已完成八成，剩余部分因潮汐变化，需今日午后再行布置。”副将赵德顺躬身禀报。张睿微微点头，手中的毛笔在海图上轻轻一点：“欧洲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拿破仑狡猾如狐，前次失利，必会卷土重来。我担心的是，他们会改变战术，不再硬碰硬。”话音刚落，了望塔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张睿眉头一皱，放下毛笔，快步登上舰桥顶层的观测台。他一把夺过副将递来的望远镜，眼睛紧紧贴在镜片上，瞬间锁定了那支陌生的舰队。

“舰身长度约三十丈，宽度不足五丈，吃水线浅，看这航速，比咱们的靖洋级还快三成！”张睿的声音低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观测台的栏杆，目光死死盯着战舰侧舷排列的炮口，“数清楚，每艘舰上至少有三十门炮，炮口口径比六十斤炮粗一圈——这是欧洲新造的快速打击舰！”赵德顺倒吸一口凉气：“如此速度，配上这等火力，若是绕开我军主力，直取补给线...”张睿没有接话，但紧握望远镜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震动。他转头下令：“传令各舰，立即进入战备状态。通知港口，所有补给船向内港转移，快！”

与此同时，拿破仑正站在援军旗舰“闪电号”的舰桥上，手中的鎏金望远镜里，明军的五艘靖洋级战舰正排成楔形阵，广州港要塞的十五门百斤超级炮已调整炮口，对准来袭方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军，明军已经发现我们了。”副官低声报告。拿破仑轻轻摇头：“无妨。张睿是个聪明人，但他手中的棋子太有限了。”他转身对着身旁的副官道：“这‘铁甲巡洋舰’是巴黎工坊最新的成果，钢甲虽只有五寸厚，却采用了蜂窝状夹层结构，重量比堡垒舰轻一半，速度却快三成。传我命令，舰队分成两队，左队十艘从东侧穿插，右队十艘从西侧包抄，目标不是明军战舰，是港口里的补给船！”

副官领命而去，信号旗在“闪电号”的桅杆上快速挥舞，二十艘巡洋舰立刻分成两队，如两把弯刀般朝着明军舰队的两侧绕去，舰身划破海面，留下两道白色的航迹，激起层层浪花。拿破仑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明军的旗舰“靖洋号”，他喃喃自语：“张睿啊张睿，让我看看你这次如何应对。”“不好！他们想断咱们的补给线！”张睿一眼看穿了拿破仑的战术，心中一紧。港口内停泊着八艘补给船，船上装满了运往北疆的棉衣、火药和送往云南的火箭弹，若是被击沉，四疆的粮草武器供应将陷入困境。

他当机立断，对着传令兵大喊：“传我命令！靖洋级战舰立刻组成‘圆形阵’，首尾相接，侧舷炮全部对准巡洋舰！要塞的百斤炮集中火力，先打东侧的敌舰！”传令兵迅速举起信号旗，“靖洋号”的桅杆上很快升起“圆形阵”的指令。五艘靖洋级战舰迅速调整航向，“靖洋号”居中，其余四艘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舰身侧舷的二十门八十斤炮同时转向，炮口黑洞洞地对准来袭的巡洋舰，散发着阵阵寒意。赵德顺忧心忡忡：“大人，圆形阵虽能集中火力，但会限制我军机动，若欧洲舰队强行突破...”

“顾不了那么多了。”张睿目光坚定，“补给船若失，南海防线不攻自破。今日便是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能让欧洲人得逞！”东侧的十艘巡洋舰率先发起进攻，“闪电号”一马当先，舰首的七十斤炮率先开火，炮弹呼啸着飞向“靖洋号”的侧舷。“铛”的一声巨响，炮弹击中了靖洋级的不锈钢甲，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这种蜂窝状钢甲虽轻便，防御力却远不如堡垒舰的八尺厚甲。“开火！”张睿一声令下，“靖洋号”的二十门八十斤炮同时轰鸣，炮弹如雨点般飞向“闪电号”。其中一枚炮弹精准击中“闪电号”的烟囱，烟囱瞬间被炸塌，黑色的浓烟从舰身内涌出，航速明显减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