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张睿设厂传技术（1/2）

正德十六年三月，广州的天气已渐渐回暖，珠江岸边的广州钢铁工坊内，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高大的烟囱冒着滚滚浓烟，工坊内的铁锤撞击声、风箱拉动声此起彼伏，数十名工匠围着一座巨大的坩埚炉忙碌着，通红的钢水在坩埚中翻滚，发出刺眼的光芒。张睿身着短打，站在工坊中央，脸上沾着些许煤灰，正仔细观察着工匠们的操作。

“将军，这坩埚钢的火候差不多了，可以浇铸了！”老工匠王铁匠高声喊道。他从事冶铁行业已有四十年，是工坊里资格最老的工匠，起初对张睿提出的“坩埚炼钢法”嗤之以鼻，认为老祖宗传下来的“灌钢法”才是王道。直到张睿亲自演示，用坩埚钢打造的刀枪，硬度远超灌钢法打造的武器，他才彻底心服口服。

张睿点了点头，示意工匠们开始浇铸。只见两名工匠合力抬起坩埚，将通红的钢水缓缓倒入预先做好的模具中，钢水与模具接触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白色的烟雾腾空而起。张睿上前一步，仔细查看模具的缝隙，确保钢水没有渗漏。“王师傅，浇铸完成后，一定要缓慢冷却，不可急冷，否则钢材会出现裂纹。”他叮嘱道。

王铁匠连忙点头：“将军放心，小的记下了！这坩埚钢虽然工序复杂，但炼出的钢就是好，上次打造的四十斤炮炮管，连续发射五十发炮弹都没炸膛，换以前的灌钢炮，早就废了！”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满是自豪之色。

张睿笑了笑，转身朝着工坊旁边的“技术学堂”走去。学堂是上月刚刚设立的，由一排崭新的青砖瓦房组成，里面摆放着数十张桌椅，墙上挂着数学公式、物理定律的挂图，还有各种武器、农具的图纸。此时，徐光启正站在讲台上，给三十多名学生讲课，学生中有年轻的工匠，也有十几岁的学子，他们听得格外认真。

“大家看这张图，这是炮管的剖面图，炮管的口径、长度与炮弹的重量必须符合一定的比例，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这就需要用到数学中的勾股定理和物理中的力学原理……”徐光启拿着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将复杂的知识讲解得通俗易懂。他是大明少有的精通西学的学者，对欧洲的数学、物理、天文等学科都有深入的研究，此次受正德帝之命前来广州，正是要将这些知识传授给更多人。

看到张睿走进来，徐光启停下讲课，拱手行礼：“张公来了！”学生们也纷纷起身行礼，张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徐先生继续讲课，我只是过来看看。”他找了个空位坐下，认真听着徐光启的讲解，时不时点头称赞。

课后，徐光启与张睿并肩走出学堂。“张公，这些学生都很有天赋，尤其是那个叫李时珍的年轻人，对机械原理特别有悟性，上次他设计的水车图纸，比咱们现用的水车效率高了一倍不止。”徐光启笑着说道。

张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哦？有这等人才？快带我去看看他设计的水车！”两人来到工坊后面的小河边，只见一架崭新的水车正缓缓转动，水流冲击着水车的叶片，带动着旁边的石磨快速转动。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站在水车旁，仔细观察着水车的运转情况，他正是李时珍。

“学生李时珍参见张公、徐先生！”李时珍身着青布长衫，脚步匆匆却又稳稳当当，见到两人后，连忙躬身行礼，腰弯得如同满月下的稻穗般谦逊。那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朝气与拘谨。

张睿脸上挂着赞许的笑容，大步走上前，有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水车设计得很好，效率确实比以前高了不少。说说看，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设计的？”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仿佛在探寻着一颗隐藏在泥土中的璀璨宝石。

李时珍微微低下头，双手交叠于身前，有些腼腆却又条理清晰地说道：“回张公，学生以前在家乡见过水车，那时就发现它转动得实在太慢了，就像一位蹒跚前行的老人。于是，我心里便琢磨着能不能改变叶片的角度和数量来提升速度。后来有幸听了徐先生深入浅出地讲解力学原理，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我便试着用心计算了一下，反复调整了叶片的倾斜角度，还增加了叶片的数量。起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说到此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自豪。

张睿心中大喜，目光坚定地看着李时珍：“好！你这个水车，朕要在全国推广！朕任命你为农具改良主事，负责带领工匠们精心改良水车、犁、耙等各类农具，所需经费由工坊全额拨付，绝不让资金成为阻碍进步的绊脚石！”

李时珍听闻此言，连忙跪地谢恩，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那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