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1/2）

教堂的钟声依旧每日在天命总部回荡，只是那旋律里，除了往日的肃穆，又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沉郁。自栀陷入沉睡、奥托向全欧洲宣告消息后，总部的氛围便悄然改变。

信徒们的朝拜日复一日，新鲜的栀子花在祭坛上轮换不休，水晶棺中的圣女容颜依旧，仿佛只是贪恋花香，沉沉睡去。而在这片虔诚的祈祷与寂静的守护之外，天命的训练场与庭院深处，却涌动着另一种力量——那是成长的坚韧，是等待的执着，是用行动践行承诺的决心。

白泽变了。

往日里那个爱闹爱笑、总缠着栀叽叽喳喳讲趣事的姑娘，像是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的稚气。她不再在总部的长廊里追逐打闹，不再把“姐，我又闯祸了”挂在嘴边，甚至连从神州带回的桃花酥，都只是默默放在栀的教堂供桌上，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硬塞给栀一块，看着她脸红便笑得眉眼弯弯。

每日天不亮，训练场的大门就会被她推开。晨曦微露，雾气还未散尽，银白与湛蓝交织的女武神制服便已出现在空旷的场地上。她手中的武器寒光凛冽，每一次挥砍、每一次跳跃，都带着惊人的力量与精准度。曾经的招式里还带着几分肆意与灵动，如今却多了沉稳与狠厉，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牵挂与不舍，都化作训练场上的汗水与力量。

“李素裳！出拳要快，要准！你以为敌人会给你犹豫的时间吗？”白泽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她站在场地中央，看着不远处的李素裳，眉头紧紧蹙起。

李素裳身着轻便的训练服，额头上满是汗水，发丝被浸湿，贴在脸颊上。她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正努力按照白泽的要求，一遍遍练习基础的劈刺招式。只是手腕微微发颤，显然已经坚持了很久。听到白泽的呵斥，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再次挥剑，动作比之前快了几分，却依旧有些僵硬。

“力道！你的力道在哪里？”白泽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李素裳身边，抬手握住她持剑的手腕，微微用力，“感受手臂的力量，从腰腹传递到手腕，不是光靠手臂硬挥！像这样——”

她带着李素裳的手，缓缓将剑举起，再猛地劈下，风声呼啸，剑身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记住这种感觉，每一次出剑，都要像要斩断眼前所有的阻碍！”

李素裳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倔强。她知道，白泽的严厉，不是不爱护她，而是希望她能快点变强。栀姐姐沉睡了，白泽姐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怯懦，她要成为能让白泽姐依靠的人，成为能守护天命的女武神，不辜负栀姐姐的期望。

“再来一遍。”白泽松开手，后退一步，目光紧紧盯着李素裳，语气依旧严厉，“这次要是再达不到要求，就加练两个时辰。”

李素裳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汗水，再次举起长剑。这一次，她刻意去感受腰腹的力量，手臂不再僵硬，长剑劈下的瞬间，力道果然比之前足了许多。

白泽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却没有称赞，只是淡淡道：“还不够。继续。”

太阳渐渐升高，雾气散去，训练场被阳光笼罩。白泽依旧站在那里，一丝不苟地指导着李素裳。她会亲自示范招式，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会在李素裳疲惫时，递上一瓶水，却从不说“休息一下”；会在李素裳进步时，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却依旧嘴硬地要求“再熟练些”。

有年轻的女武神路过训练场，看到白泽严厉的模样，都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不敢打扰。她们还记得，以前的白泽大人虽然战力惊人，却总是和和气气，偶尔还会和她们开玩笑，可如今，她就像一座冰山，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只有在看向李素裳时，那份冰冷才会稍稍融化些许。

中午时分，训练暂告一段落。李素裳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白泽走到她身边，将一块能量饼干递给她：“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下午还要练身法。”

李素裳接过饼干，小口小口地吃着，抬头看向白泽：“白泽姐，你也休息一下吧。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停过。”

白泽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训练场尽头的方向，那里能隐约看到栀的教堂穹顶。“我没事。”她的声音低沉，“多练一点，以后遇到危险，就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也能……守住这里。”

守住这里，守住栀沉睡的地方，守住天命，守住所有栀在乎的人。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却深深烙印在心底。她知道，自己是天命的最强女武神，是栀唯一的妹妹，如今栀沉睡了，她必须扛起所有的责任，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这里的安宁。

李素裳看着白泽的侧脸，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她知道，白泽姐心里有多难受，有多想念栀姐姐。她放下饼干，轻声道：“白泽姐，我会努力变强的，我会和你一起守护这里，等栀姐姐醒来。”

白泽转过头，看着李素裳坚定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她抬手，轻轻揉了揉李素裳的头发，动作难得温柔：“我相信你。”

短暂的休息过后，下午的训练如期开始。身法训练比上午的剑术更加耗费体力，需要不断地奔跑、跳跃、躲闪。李素裳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却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白泽在一旁看着，偶尔会出声提醒：“注意脚下！”“反应快一点！”

夕阳西下时，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李素裳几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训练场，而白泽依旧神采奕奕，只是额头上多了些汗水。她看着李素裳的背影，轻声道：“明天早点来，我们练实战。”

“知道了，白泽姐。”李素裳回过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疲惫，却也带着成长的喜悦。

白泽看着她的笑容，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些许。只是那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她转身，朝着栀的教堂走去。每天训练结束后，她都会去那里待上一会儿，给沉睡的栀讲一讲当天的事，讲李素裳的进步，讲训练场的日常，就像以前那样。

教堂里很安静，只有信徒们离去后留下的淡淡的花香。白泽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生怕惊扰了沉睡的栀。她走到水晶棺前，看着里面素白的身影，修女服上的银线花纹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蕾丝边白丝依旧整齐地贴合着小腿。

“姐，今天素裳进步很大，剑法比以前熟练多了，身法也快了些。”白泽轻声说道，声音温柔得不像白天那个严厉的教练，“我对她很严格，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想让她快点变强，以后能保护好自己，也能帮我分担一些。”

“今天训练场的风很大，练身法的时候，有几个年轻的女武神摔倒了，我让她们加练了，她们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听话照做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奥托今天又来看你了，他站在这里说了很久的话，说天命最近一切都好，让你安心睡。”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水晶棺前，絮絮叨叨地讲着，直到夜色渐浓，教堂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离开前，她会仔细整理好祭坛上的栀子花，确保每一朵都新鲜完好。

与白泽在训练场的严厉不同，符华的修行，更多的是一种内敛的坚持。

每日清晨，当白泽和李素裳在训练场开始训练时，符华便会来到栀子树林与郁金香花海之间的空地上。这里远离喧嚣，只有花香与风声为伴，是她修行的绝佳之地。

她依旧穿着一身简约的青色衣衫，身形挺拔，闭目站立在空地上。随着呼吸的节奏，她的周身渐渐泛起淡淡的气流，双手缓缓抬起，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转。那是太虚剑派的武学，却又在岁月的打磨中，融入了她自己的感悟，招式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一拳打出，看似轻柔，却能听到空气被压缩的声响；一脚迈出，稳稳当当，仿佛扎根于大地，不可撼动。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每一个招式都精准无比，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韵味。

符华的修行，不似白泽那般充满力量感，却有着一种极致的专注与坚韧。她会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基础的拳术与剑法，哪怕早已烂熟于心，也从不松懈。她知道，栀沉睡了，奥托需要辅佐，白泽需要分担，她作为她们的挚友，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在未来可能出现的危机中，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身边的人。

中午时分，白泽和李素裳结束上午的训练，符华也会停下修行，去庭院的石桌上取早已备好的食物。有时是简单的面包和牛奶，有时是从神州带来的干粮。她会坐在石凳上，安静地吃着，偶尔抬头，看向训练场的方向，看着白泽指导李素裳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吃完饭后，她不会休息太久，便会再次回到空地上，继续修行。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却依旧闭目凝神，不受丝毫影响。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她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武学世界里。

偶尔，奥托会路过这里。他看着符华专注修行的模样，总会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一旁，直到符华结束一套招式，才走上前，与她交谈几句。

“符华，近来修行可有感悟？”奥托问道，语气温和。

符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点头道：“略有收获。太虚剑意，需心无旁骛，方能发挥极致。”

“那就好。”奥托笑了笑，“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些。白泽性子急，训练起来对素裳太过严厉，你有空的话，多开导开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