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黑夜下的告别（2/2）

栀看着她的笑容，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她知道，前文明的结局或许早已注定，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只要乐土里的记忆还在，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会继续战斗下去。

夜深了，栀靠在爱莉希雅的肩头，渐渐睡了过去。爱莉希雅轻轻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庞，指尖轻轻拂过她眉心的褶皱。

“好好睡吧，小栀，”爱莉希雅轻声呢喃，“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但今晚，我会守着你。”

房间里的暖光灯依旧亮着，映照着两人相依的身影。窗外的崩坏与危险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满满的温柔与安心。在这前文明的废墟之上，在这小小的公寓里，这一刻的温暖，成了栀对抗崩坏的力量，成了逐火之蛾最珍贵的光。

暖光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床榻上，栀的呼吸渐渐平稳，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疲惫终于在熟睡中褪去几分。爱莉希雅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悬在她的脸颊上方，终究只是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眉间尚未完全舒展的褶皱，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一场易碎的梦。

粉色长发垂落在床沿，发梢沾着一点从乐土带来的樱花碎屑——那是白天她去查看记忆体数据时，被风吹落在发间的。她看着栀手腕上残留的淡金色律者光纹，那光芒微弱却坚定，像极了这个19岁少女独自支撑着逐火之蛾的模样，心脏突然被揪得生疼。

“小栀，你知道吗？”爱莉希雅的声音压得极低，轻得只有房间里的暖光才能听见，“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在病床上躺着，一点都不像后来这个总把‘人类存续’挂在嘴边的首领。”

她抬手，将栀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耳廓，眼底的温柔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哀伤：“我总说要陪你一起对抗崩坏，可我好像……要食言了。”

窗外的风偶尔吹过基地的通风口，发出轻微的声响，爱莉希雅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枚金色的乐土钥匙，是栀送白泽进去时剩下的备用钥匙，钥匙链上挂着她亲手做的迷你樱花吊坠。她想起自己早已做好的决定，想起逐火十三英桀那份未宣之于口的使命，喉咙突然有些发紧。

“你总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身上，”她轻轻握住栀放在被子外的手，掌心的温度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对方微凉的指尖，“樱和铃的事，你自责了那么久；黑盒泄露，你又硬撑着用权能压制……可你忘了，你也只是个19岁的姑娘，也会累，也会哭。”

爱莉希雅低头，额头轻轻抵在栀的手背上，粉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眼底的泪光：“对不起，小栀。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你要记得，不是你做得不好，是我们……都想让你能轻松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知道，自己作为最早的“人之律者”，作为逐火十三英桀的创始人，注定要在终焉律者降临前，用自己的方式为人类点燃希望——那是一场盛大而孤独的告别，是她早已刻在意识深处的使命。她不能告诉栀，不能让这个已经背负太多的少女再为她担忧，只能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悄悄把未说出口的话，藏在枕边的私语里。

“乐土里的记忆体还在，”爱莉希雅抬起头，用指腹轻轻擦掉眼角的泪，又恢复了往日温柔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哀伤从未出现过，“等以后你累了，就去乐土看看，那里有樱，有铃，还有……一直等着你的我。”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栀，将被子轻轻掖好，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备用乐土钥匙，悄悄走出了房间。关门的瞬间，她听到栀在睡梦中轻轻呢喃了一声“爱莉希雅”，声音微弱却清晰，让她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又坚定地向前走去。

房间里，暖光灯依旧亮着，栀翻了个身，眉头微微舒展，仿佛在梦中感受到了那份未说出口的温柔。而房间外，粉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走向了那场属于她的、注定耀眼的结局。

夜风穿过走廊，带着一丝樱花的香气，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未尽的约定——等崩坏平息的那一天，我们还要一起在乐土的樱花树下，吃你做的樱花点心，听你说那些关于未来的、温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