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黑夜下的告别（1/2）

科研区的喧嚣彻底沉寂，栀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电梯，白色科研服上还残留着淡金色的律者光纹余痕。基地宿舍区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的暖光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她走到熟悉的房门前，指尖悬在密码锁上方——这是她和爱莉希雅共用的宿舍，是前文明崩坏肆虐中，为数不多能让她卸下防备的地方。

密码锁“嘀”的一声亮起，门内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不等栀推门，爱莉希雅就笑着探出头，粉色的长发披在肩头，身上穿着栀之前送的白色针织衫，手中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小栀回来啦，科研区的警报声可把我吓坏了，还好梅说你没事。”

栀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将外面的崩坏与疲惫隔绝在外。房间里的暖光灯亮着，餐桌上摆着刚热好的蔬菜粥，旁边放着爱莉希雅亲手做的樱花形状小点心——和乐土里常见的那款一模一样。她看着眼前的景象，紧绷的肩线终于放松，19岁的少女在这一刻卸下了逐火之蛾首领的铠甲，只剩下满身的倦意。

“累坏了吧？”爱莉希雅上前，自然地接过栀沾着崩坏能残留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将温热的牛奶递到她手中，“先喝口牛奶暖暖胃，粥还热着，我知道你肯定又忘了吃饭。”

栀捧着温热的牛奶杯，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低头看着杯壁上倒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科研区的灰尘，手腕上的金色光纹尚未完全褪去，与这房间里的温馨格格不入。

“梅比乌斯……打开了黑盒。”栀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幸好及时压制住了，没有造成更多伤亡。”

爱莉希雅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很难，一边要稳住基地，一边要压制律者力量，还要……背负那么多牺牲。”她顿了顿，语气放得更柔，“樱和铃的事，不是你的错，千劫那家伙虽然冲动，但他后来也跟我说，他知道你是为了大家。”

栀抬起头，撞进爱莉希雅盛满星光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指责，没有质疑，只有满满的心疼与理解。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滴在温热的牛奶杯里。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栀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没能保住樱和铃，没能阻止城市被毁，连梅比乌斯都差点因为我的疏忽出事……我这个首领，当得真失败。”

爱莉希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粉色的长发垂落在栀的肩头，带着淡淡的花香，驱散了她身上的崩坏能气息。“小栀已经做得很好了，”爱莉希雅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温柔得像羽毛，“你才19岁，却要扛起整个逐火之蛾的未来，要保护我们所有人，还要把白泽送进乐土……换作别人，早就撑不住了。”

栀靠在爱莉希雅的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声，眼泪越流越凶。她想起乐土里樱和铃并肩练刀的画面，想起白泽抱着樱花标本的笑脸，想起千劫愤怒的拳头，想起凯文那句“我们会支持你”——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原来这些人一直都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哭吧，”爱莉希雅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在这里不用逞强，我陪着你呢。”

不知过了多久，栀的哭声渐渐平息，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比之前轻松了许多。爱莉希雅笑着拿起纸巾，轻轻帮她擦掉眼泪，指尖划过她苍白的脸颊：“饿了吧？粥该凉了，我去热一下。”

“不用，我自己来。”栀拉住她的手，站起身走向餐桌。她端起粥碗，温热的粥滑入胃里，驱散了身体的寒意。爱莉希雅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偶尔夹一块樱花点心放在她碗里，像照顾小孩子一样。

吃完饭后，栀靠在沙发上，爱莉希雅坐在她身边，将毯子盖在她身上。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虽然外面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但房间里的暖光却让这灰暗变得不再可怕。

“爱莉希雅，”栀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如果……终焉律者真的来了，你会害怕吗？”

爱莉希雅转过头，笑着握住她的手，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小栀在，有大家在，我不怕。而且，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也会一起面对，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