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养魂器之谜(1/2)

沪上的雨总爱缠缠绵绵地下,尤其到了七月,一场雨能连着下三四天,把青石板路泡得发亮,也把空气里的霉味泡得愈发浓重。周老板的尸体被抬走时,雨刚好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林砚站在周宅的门廊下,看着巡捕们抬着盖着白布的担架走过,白布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担架上,勾勒出僵硬的轮廓,心里泛起一阵寒意。

白苓收起了桃木剑,手里拿着一块从周老板书房找到的残片——那是块丝质的布料,上面绣着和养魂瓮上一样的花纹,只是颜色更鲜艳些,像是刚绣上去没多久。她用指尖捻着布料,眉头皱得很紧:“这是‘噬魂教’的标记,看来周老板和邪修有勾结。”

林砚靠在门柱上,手指还在隐隐作痛,刚才被木刺扎破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只是痂皮的颜色有些奇怪,是淡淡的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过。他摸了摸颈间的墨玉,玉佩已经恢复了冰凉,只是偶尔会轻轻震动一下,像是在提醒他什么。“噬魂教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透着邪气。

白苓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是百年前就该被灭门的邪修门派,他们以吞噬魂灵修炼,当年我太爷爷带领除灵师围剿他们,门主被封印在万魂渊,没想到现在还有余孽。”她顿了顿,指了指林砚的手指,“你的血能克制邪魂,刚才苏晚的残魂钻进你的玉佩里,就是在寻求庇护。”

林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黑色的痂皮在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说过的话:“我们林家的血和别人不一样,能镇住不干净的东西。”那时候他只当是母亲骗他的,现在才明白,母亲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一个巡捕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湿漉漉的信封:“白顾问,这是在周老板的保险柜里找到的,上面写着您的名字。”

白苓接过信封,信封是牛皮纸做的,已经被雨水泡得有些发软,上面的字迹却很清晰,是用朱砂写的。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写着:“魂瓮在霞飞路32号,小心戴白手套的人。”字迹潦草,像是写的时候很匆忙。

“霞飞路32号?那不是家洋行吗?”林砚皱了皱眉,他昨天路过那里,看到门口挂着“英美洋行”的牌子,里面卖的都是西洋货。

白苓把字条捏在手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是洋行,但也是噬魂教的据点之一。走,去看看。”她转身往外走,脚步很快,油纸伞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弧线。

林砚连忙跟了上去,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凉丝丝的贴在腿上。霞飞路32号离周宅不远,走了约莫十分钟就到了。洋行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挂着“停业整顿”的牌子,牌子上积了一层灰,看起来不像是刚挂上去的。白苓绕到洋行的后门,后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示意林砚跟在她后面,轻轻推开门。后门进去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贴着旧海报,海报上的女明星笑容僵硬,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走廊尽头有一扇门,门里传来轻微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白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捏在手里,慢慢走到门前。她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别的声音,只有“滴答”的水声。她猛地推开门,门后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铜瓮,和周老板书房里的那个一模一样,每个铜瓮的口都开着,黑色的雾气从里面飘出来,在房间里凝聚成一团,像是一张巨大的网。

雾气中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针,往一个铜瓮里扎着什么。听到开门声,那人慢慢转过身,面具上的眼睛部位是空的,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你们来晚了。”那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养魂器已经被我取走了。”

白苓握紧了桃木剑,往前踏出一步:“你是谁?噬魂教的余孽?”

那人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诡异:“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砚的魂,我必须带走。”他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向林砚,“你的纯魄,可是炼制噬魂丹的最好材料。”

林砚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颈间的墨玉突然发烫,这次的热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烫得他皮肤发红。他能感觉到玉佩里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像是苏晚的残魂在挣扎。

白苓突然冲了上去,桃木剑带着风声劈向那人。那人灵巧地躲开,手里的针突然射出,直奔林砚的胸口。林砚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针越来越近。就在这时,颈间的墨玉突然发出一道金光,金光挡住了针,针落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那人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林砚的玉佩这么厉害。他后退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符纸是黑色的,上面画着诡异的符文。“既然带不走你的魂,那就毁了你的玉佩!”他说着,把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化作一团黑雾,朝着林砚扑过来。

白苓见状,立刻掏出几张黄符,嘴里念着咒语,黄符化作金光,击向黑雾。金光和黑雾撞在一起,发出“滋啦”的声响,黑雾慢慢消散,黄符也化作了灰烬。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往窗户跑,窗户被他撞得粉碎,雨水涌了进来,打湿了地上的铜瓮。

白苓想去追,却被林砚拉住了:“别追了,他跑不远。”林砚指了指地上的针,“这根针是用阴木做的,上面有他的气息,我的玉佩能感应到。”

白苓停下脚步,弯腰捡起地上的针,针身是黑色的,上面刻着细小的符文。她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万魂渊的阴木,看来他和噬魂妖有关联。”她抬头看向林砚,“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不把事情说清楚,你迟早会被邪修盯上。”

林砚靠在墙上,喘了口气。雨水从窗户灌进来,打湿了他的头发,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他看着白苓,突然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话,心里泛起一阵不安:“纯魄是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想要我的魂?”

白苓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纯魄是万中无一的魂灵,天生能压制邪魂,也是噬魂妖最爱的食物。上古时期,纯魄者都是除灵师的首领,只是后来灵气枯竭,纯魄者越来越少,没想到你就是其中一个。”她顿了顿,“你颈间的玉佩是镇魂玉,能帮你隐藏纯魄的气息,可刚才那人的阴木针破了玉佩的防御,现在你的气息已经暴露了,以后会有更多邪修来找你。”

林砚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看着房间里的铜瓮,黑色的雾气还在慢慢飘出来,只是比刚才淡了很多。“那些养魂器被他拿走了,他会用它们做什么?”

“用来壮大噬魂妖的力量。”白苓的声音有些凝重,“养魂器里的残魂被提炼后,能化作邪气,滋养噬魂妖的本体。万魂渊的封印本来就快松动了,要是让他集齐所有养魂器,噬魂妖很快就能冲破封印。”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铜瓮突然“嗡嗡”作响,黑色的雾气开始旋转起来,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影,正是苏晚。苏晚的身影比刚才清晰了些,她看着林砚,眼神里带着一丝焦急:“快……快去找《噬魂录》,只有它能阻止噬魂妖……”说完,身影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林砚愣在原地,《噬魂录》?那是什么?白苓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噬魂录》是记载魂灵操控之术的古籍,分上下两卷,据说里面有封印噬魂妖的方法,只是残页散落世间,没人见过完整版。”她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雨幕,“看来我们得先找到《噬魂录》,不然就来不及了。”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的迹象。林砚走到窗户边,看着霞飞路的灯火在雨幕中变得模糊,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场雨,不仅会淋湿沪上的街道,还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摸了摸颈间的镇魂玉,玉佩已经不再发烫,只是隐隐有些震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白苓把阴木针收了起来,转身对林砚说:“你先跟我回巡捕房,那里比较安全。等雨停了,我们再去找《噬魂录》的线索。”

林砚点了点头,跟着白苓往外走。路过走廊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墙上的海报,海报上的女明星突然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林砚心里一紧,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海报又恢复了原样,女明星的笑容依旧僵硬,眼神空洞。

走出洋行的后门,雨势小了些,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林砚看着东方的天空,心里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等你遇到戴桃木剑的姑娘,就把玉佩给她,她能帮你解开身世之谜。”当时他只当是母亲的胡话,现在才明白,母亲说的姑娘,就是白苓。

巡捕房离洋行不远,走了约莫一刻钟就到了。巡捕房的院子里种着几棵梧桐树,树叶被雨水打湿,沉甸甸地挂在枝桠上。白苓把林砚带到一间休息室,递给她一件干净的褂子:“你先换件衣服,别着凉了。我去查一下《噬魂录》的线索,很快回来。”

林砚接过褂子,点了点头。休息室里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灯芯跳动着,映得房间里的影子忽明忽暗。他换好衣服,坐在床边,摸了摸颈间的镇魂玉,突然觉得玉佩好像比之前重了些,像是里面多了什么东西。

他把玉佩摘下来,放在手心仔细看。玉佩的表面依旧刻着模糊的符文,只是在符文的缝隙里,似乎多了一丝淡淡的红色,像是血迹。林砚用指尖摸了摸红色的痕迹,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是苏晚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胭脂味,还有一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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