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山风里的惦念与归期(2/2)
“我也想你。”高途的声音带着哽咽,却说得很清楚。
挂了电话,高途把手机紧紧攥在手心,屏幕的光映着他泛红的眼眶。窗外的月光落在被子上,像层薄薄的纱,他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在心里默念:还有两天,再等两天。
第二天中午,考察队发来消息,说前方路段出现塌方,需要绕道而行,归期可能推迟一天。高途看到消息时,指尖的笔差点掉在地上。他立刻给沈文琅打电话,却只听到忙音——信号断了。
“高秘书,您别担心,”助理递过来一杯温水,“沈总经验丰富,肯定有办法应对的。”
高途点点头,却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塌方的碎石会不会砸到帐篷?绕道的山路是不是更陡峭?他们带的水和食物够不够?直到傍晚,手机终于亮起,是沈文琅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绕道安全,勿念。”
看到那四个字,高途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些,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摩挲,像在感受对方敲击键盘时的力度。他回了条很长的消息,说公司一切安好,说花咏又缠着盛先生去拍婚纱照,说张妈已经买好了荠菜,最后加了句:“我等你回来。”
第三天下午,考察队的定位终于出现在山区边界。高途盯着平板上的红点一点点靠近市区,心脏像揣了只兔子,“咚咚”地跳个不停。他提前半小时离开公司,开车去了沈文琅说的汇合点——城郊的越野车俱乐部。
夕阳把停车场染成金红色时,一辆沾满泥污的越野车缓缓驶进来。车门打开,沈文琅跳下来,冲锋衣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被树枝划破的红痕,脸上沾着点灰,却笑得格外亮。
高途几乎是跑着冲过去的,在他面前站定,鼻尖的酸意再也忍不住。“你回来了。”声音带着点哽咽,像个等了很久的孩子。
沈文琅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带着山风气息的拥抱很紧,勒得人有点疼,却让人无比安心。“我回来了,”他低头在高途发顶亲了亲,声音哑得厉害,“让你担心了。”
他的背包里鼓鼓囊囊的,掏出来的东西堆了一地:用草绳捆着的野栗子,装在玻璃瓶里的泉水,还有一束用报纸包着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山里的露水。“给你的,”沈文琅把野菊塞进他手里,“说了比花市的好看。”
高途的指尖抚过花瓣,眼眶更热了。他突然踮起脚,在沈文琅沾着灰的脸颊上亲了亲,像在亲吻这三天里所有的惦念与牵挂。
回家的路上,沈文琅把车开得很慢。高途靠在副驾驶座上,听他讲山里的趣事:说看到了成群的野山羊,说队员煮的姜汤太辣,说夜晚的星星低得像要掉下来。沈文琅的声音很好听,混着车载音响里舒缓的音乐,像在讲一个温柔的童话。
“对了,”沈文琅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到高途面前,“这个给你。”
是个用野藤编的小圆环,上面还缠着朵干了的野菊。“考察队的老向导教我编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山里的藤条要趁湿编才结实,我拆了三次才弄好……”
高途把藤环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他低头吻了吻那个简陋却真诚的“戒指”,抬头时撞进沈文琅含笑的眼眸里,那里映着路灯的光,像落满了星星。
“沈文琅,”高途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以后去哪里,都带上我好不好?”
沈文琅的手在方向盘上顿了顿,侧过头看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好,”他握住高途的手,十指紧扣,“以后不管是山里的野菊,还是海边的日出,我都带你去看。”
车窗外的夜色温柔,路灯的光晕在柏油路上拉成长长的线,像在铺一条通往未来的路。高途靠在沈文琅的肩上,闻着他身上山风与阳光混合的气息,突然觉得,等待再久也值得。因为他知道,不管走多远,这个人总会回来,带着满身的风尘,和满心的惦念,回到自己身边。
回到家时,张妈已经把荠菜饺子端上了桌。热气腾腾的盘子里,月牙状的饺子挤在一起,像群圆滚滚的小月亮。沈文琅洗了手坐下,夹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却笑得一脸满足。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高途给他递过醋碟,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
沈文琅咬开饺子,翠绿的荠菜馅露出来,混着肉香漫开来。“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比山里的压缩饼干好吃一百倍。”
高途笑着给他舀了勺汤,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被填得满满的。窗外的月光落在餐桌旁,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的模样。
原来最好的归期,从来都不是日历上的红圈,而是你风尘仆仆地回来,我刚好在灯下等你,桌上有你爱吃的饭,身边有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