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山风里的惦念与归期(1/2)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窗棂上时,高途已经站在玄关,看着沈文琅弯腰换鞋。深灰色的冲锋衣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背包带子勒出流畅的肩线,拉链上挂着的平安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是高途早上特意系上去的,红布在冷色调的衣物间格外显眼。

“到了就给我打电话。”高途的指尖划过背包上的灰尘,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山区信号不好,打不通也别着急,我等着。”

沈文琅直起身,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蹭过他微颤的耳垂:“知道了,管家公。”他俯身靠近,在高途唇角亲了亲,带着清晨薄荷牙膏的清凉,“在家乖乖的,别总熬夜改文件,等我回来检查。”

高途的脸颊微热,推了他一把:“快走吧,别误了车。”

沈文琅笑着应了,却没立刻转身,只是看着他站在晨光里,米白色的家居服沾着点阳光的温度,像株待在温室里的植物,让人忍不住想把所有风雨都挡在外面。“走了。”他最后捏了捏高途的手,转身推门时,又回头望了一眼。

门“咔嗒”一声合上,玄关的感应灯缓缓熄灭,高途还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沈文琅的温度。客厅里静得能听到挂钟的滴答声,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茶几上沈文琅没喝完的半杯温水,突然觉得偌大的屋子空得发慌。

上午去公司处理文件时,高途总忍不住走神。审批报告的签字栏里,笔尖下意识地画出沈文琅名字的缩写;茶水间冲咖啡时,习惯性地多放了半勺糖,才想起对方今天不在;连路过总裁办公室时,脚步都顿了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往里看——空的转椅,摊开的文件夹,还有窗台上那盆他养的多肉,都在安安静静地等着主人回来。

“高秘书,这是山区考察队发来的实时定位。”助理把平板递过来,屏幕上的红点正沿着蜿蜒的山路缓慢移动,“沈总说让您放心,他们刚过了第一个补给站。”

高途的指尖在红点上轻轻点了点,像在触碰那个远在百公里外的人。“知道了,”他把平板还给助理,“有新消息立刻告诉我。”

中午在员工餐厅吃饭时,高途刚坐下,就看到花咏端着餐盘跑过来,盛先生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桶。“高秘书!”花咏把餐盘往桌上一放,神秘兮兮地说,“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莲子羹,说是安神的。”把保温桶往高途面前推了推:“花咏说你可能担心沈文琅,这个……吃了能静下心。”

高途打开保温桶,清甜的莲香漫开来,暖得人心头发颤。“谢谢盛先生,也谢谢花咏。”他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软糯的莲子混着冰糖的甜,像在舌尖化开了颗糖。

“谢什么!”花咏往嘴里塞了口饭,含糊不清地说。盛先生瞪了他一眼,却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

看着他们斗嘴的样子,高途心里的空落感淡了些。他拿出手机,翻到沈文琅早上发来的消息——“山里的野菊开了,比你上次在花市买的好看”,后面还附了张照片,黄灿灿的小花丛里,隐约能看到沈文琅冲锋衣的衣角。

下午处理完工作,高途提前回了家。推开院门时,夕阳正把露台染成橘红色。他走到沈文琅早上站过的地方,弯腰捡起一片掉落的银杏叶,叶脉清晰得像条小路,不知能不能通向那个有他的地方。

张妈正在厨房炖汤,看到他回来,笑着说:“先生中午发消息,说山里的泉水甜,让我给您炖点雪梨汤,润润嗓子。”

高途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砂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白气模糊了玻璃门,也模糊了眼底的湿意。“张妈,”他轻声说,“等他回来,我们包他爱吃的荠菜饺子吧。”

“好啊,”张妈往汤里加了块冰糖,“我明天一早就去菜市场挑新鲜的荠菜。”

晚上躺在床上时,高途把沈文琅的枕头抱在怀里。上面还留着他的味道,淡淡的雪松洗衣液混着点阳光的气息,像个温柔的拥抱。他拿出手机,对着漆黑的屏幕轻声说:“文琅,今天公司楼下的樱花开了第二茬,你说奇怪不奇怪?还有啊,花咏和盛先生给我送了莲子羹……”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高途把脸埋在枕头里,像只委屈的猫,鼻尖蹭到枕套上的褶皱——是沈文琅昨晚睡觉时长发蹭出的印子,现在还清晰可见。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高途猛地惊醒,指尖慌乱地划过屏幕,是沈文琅的电话。“喂?”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途途,吵醒你了?”沈文琅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山里信号特有的杂音,却清晰得像在耳边,“我们刚到宿营地,搭帐篷时看到了萤火虫,好多,像你去年生日时买的那串灯。”

高途的眼眶瞬间热了,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抖:“看到了就好,你们……没遇到危险吧?”

“没有,一切顺利。”沈文琅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向导说我体力比他还好,爬坡的时候还帮队员背了背包。对了,我给你摘了串野葡萄,紫莹莹的,等回去给你当零食。”

“谁要吃你的野葡萄,”高途吸了吸鼻子,故意凶巴巴地说,“你自己小心点,别逞强,脚腕旧伤别复发了,还有……别总熬夜看地图,记得涂驱蚊液……”

“知道了,管家公。”沈文琅的笑声混着风声传过来,“我这边要熄灯了,你早点睡。”他顿了顿,声音放得很轻,“高途,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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