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药仙真容（1/2）

药王谷内，别有洞天。

与谷外那片被蛊毒侵蚀得万物凋零的死地截然不同，这里，简直是一片未受凡尘污染的世外桃源。

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水底的卵石都散发着温润的灵光。奇异的药草遍地生长，许多在外界早已绝迹的珍稀品种，在这里，却如同野草般肆意疯长。空气中，浓郁的药香与灵气混合在一起，吸上一口，都足以让人延年益寿。

然而，在这片祥和的景象之下，却隐藏着一股让银萝都为之战栗的、若有若无的恐怖气息。仿佛在这片药谷的深处，蛰伏着一头比她所有蛊虫加起来都更加危险、更加古老的存在。

银萝领着顾北辰，穿过一片由发光的“月光兰”组成的花海，最终，来到了一座由千年古藤搭建而成的、简朴至极的木屋之前。

木屋前，有一个小小的药圃。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身材佝偻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小心翼翼地为一株通体血红的灵芝浇水。

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像一个最普通、最勤劳的老农。

若不是他脚下那片土地，寸草不生，隐隐泛着被剧毒侵蚀了千百遍的灰黑色，任谁也无法将这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人，与那位威震西南、号令万蛊的“药仙”联系在一起。

“师父，人……带来了。”银萝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老农缓缓地，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水瓢。他转过身，抬起了头。

斗笠之下，是一张布满了老人斑、沟壑纵横的脸。但他的那双眼睛，却完全不似老人。那是一双宛如毒蝎般浑浊、却又如同深渊般幽冷的眼睛，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和对岁月的嘲弄。

他，就是“药仙”。

他的目光，越过跪在地上的银萝，直接落在了顾北辰的身上。

没有威压，没有试探。

他的眼神，就像是最高明的解剖师，在审视着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

“功德金光……名不虚传。”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像是两块枯树皮在摩擦，“老夫布下的‘万蛊绝地’，就算是地仙亲至，也要脱层皮。你，却能让它们……俯首称臣。”

“看来，玄机阁那帮神棍，这次倒是没有骗我。”

顾北辰迎着他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神色淡然：“他们骗没骗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被他们当枪使了。”

“哦？”药仙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兴趣，“此话怎讲？”

“你想借我之力，破开药王洞府的禁制，取其中宝物。”顾北辰的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而玄机阁，则想借这禁制，借你的手，将我这个‘变数’，永远地留在这青城山中。”

“无论我今日是生是死，对他们而言，都少了一个心腹大患，甚至，还能从你这里，拿到一份天大的人情。这笔买卖，他们，稳赚不赔。”

药仙那双浑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活了数百年，心思之缜密，早已超凡脱俗。顾北辰所说的，他又何尝没有想到？只不过，药王洞府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他愿意为此，冒一次风险。

“说下去。”

“我的规矩很简单。”顾北辰伸出三根手指，与之前在林家时如出一辙。

“第一，我要的东西，必须先让我看到。千年玉髓，拿出来。我要确定，你不是在空手套白狼。”

“第二，破开禁制后，洞府里的东西，我要先挑。丹方，归我。其他的丹药、传承，你可以拿走七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顾北-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从今天起，你与我，结下‘攻守之盟’。玄机阁，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将来，若是我有需要，你必须无条件地，助我一次。”

这三个条件一出，就连跪在地上的银萝，都忍不住抬起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顾北辰！

她这位师父，是何等高傲、何等霸道的人物！在整个西南，向来只有他给别人定规矩，何曾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如此“大逆不道”的条件？

果然，药仙笑了。

他笑得身体都在发抖，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从他体内缓缓散发出来，让他脚下那片灰黑色的土地，都开始冒出丝丝黑气。

“年轻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幽幽地说道，“你虽然破了老夫的蛊阵，但在这里，在这药王谷，老夫若想杀你，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

“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