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功德如海（1/2）

顾北辰的那一步，很轻。

轻得像是踏在棉花上，没有惊动脚下任何一只蠕动的毒虫。

然而，就是这轻轻的一步，却仿佛踏在了这方天地的脉搏之上！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浩瀚如海、温暖如春的金色气韵，以顾北辰的身体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无声无息地，向着四面八方，涤荡开来！

这股气息，不带半分杀气，没有丝毫威压。

它就像是初生的太阳，是春日的惊雷，是久旱的甘霖。它代表着这世间最本源的、最纯粹的“生”的力量。

这，便是“功德之光”。

是顾北辰行走红尘，救死扶伤，惩恶扬善，所积攒下的、足以让神佛都为之侧目的大功德！

那片由亿万毒物组成的、原本狂躁、嗜血、充满了死亡与毁灭气息的“百毒炼狱”，在接触到这股金色气韵的瞬间，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了！

所有嘶鸣，所有蠕动，所有外放的毒牙与螯针，都在这一刹那，戛然而止！

紧接着，让那苗疆女子“银萝”肝胆俱裂、世界观彻底崩塌的一幕，发生了。

离顾北辰最近的那条通体赤红、剧毒无比的“火焰蝰蛇”，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它那高傲的、三角形的头颅，将身体匍匐在地，蛇信吞吐间，竟没有半分凶戾，反而带着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孺慕与臣服。

仿佛，它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创造了它、赐予它生命的远古神只。

它的臣服，像是一个信号。

“沙沙沙……”

整片毒物的海洋，开始以顾北-辰为中心，向着四周，缓缓地退开！

那些五彩斑斓的毒蝎，收起了致命的尾针；那些磨盘大小的“鬼面蜘蛛”，收起了锋利的口器；那些密密麻麻的“铁线蜈蚣”，更是将身体蜷缩起来，不敢有丝毫异动！

它们退开的动作，井然有序，没有半分混乱。它们为他，让出了一条宽阔、干净、通往金鞭岩下那名女子的绝对安全之路。

这不是恐惧，也不是被法术操控。

这是一种源自生命最本源的、对更高层次“生命形态”的——朝拜！

万物有灵。

这些毒虫虽无神智，但其灵性，却能最直接地感受到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银萝的蛊术，是以“恐惧”和“禁制”来驱使它们，是为“霸道”。

而顾北辰的功德之光，对它们而言，却是世间最美味、最滋养的“甘露”，是生命进化的“道”，是为“王道”！

在绝对的“王道”面前，任何“霸道”，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银萝那张妖异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彻头彻尾的惊骇与恐惧！她将那支紫竹短笛放到唇边，疯狂地吹奏起来！

尖锐、急促的笛声，带着她全部的精神力，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命令，试图重新唤起她那些“宝贝”的凶性！

然而，任凭她吹得嘴角溢血，神念耗尽，那片已经臣服的毒物海洋，却再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它们只是安静地匍匐着，仿佛在聆听着来自天际的圣歌，对她那刺耳的魔音，充耳不闻。

她的蛊，她的术，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个男人面前，彻底，失效了！

顾北辰就那样踩着由万毒让开的“红毯”，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现在，你明白了吗？”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银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的紫竹短笛，“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温和如玉，却又神圣得让她不敢直视的男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不受控制地，跪倒在了地上！

她不是被吓跪的，而是被那股浩瀚的功德之光，压得从灵魂深处，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念头！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梦呓般的颤抖。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茶馆老板。”

顾北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半分怜悯，也没有半分得意，只有一片看透世事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