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新年快乐（2/2）
“你怎么没回家？”他问。
“明天早上的飞机回釜山，今晚在首尔过。”林允儿小口喝着汤，“而且……我不想一个人吃年糕汤。”
许兴文看着她，突然明白了裴珠泫说的“有约了”是什么意思。林允儿拒绝了去他家的邀请，因为她想陪他。
心里某个地方，柔软得一塌糊涂。
“那个发饰，”他指了指她头上的鹿角，“很可爱。”
林允儿摸了摸发饰：“粉丝送的。说我是‘圣诞小鹿’，虽然圣诞已经过了，但我想，新年也可以是小鹿。”
“很适合你。”许兴文由衷地说。
两人边吃边聊，聊这一年的种种。许兴文说了仁川之行，说了和母亲见面的情况，说了医院里的各种故事。林允儿说了巡演的趣事，说了成员们的调侃，说了对未来的计划。
“我明年想尝试演戏，”她说，“不是客串，是真正的角色。有点紧张，但也很期待。”
“你一定会做好的。”许兴文说，“你做什么都很认真。”
林允儿看着他：“你也是。虽然总是用搞笑掩饰，但我知道，你对每个患者都很认真。”
这话说得许兴文有点不好意思：“医生不都应该这样吗？”
“但不是每个医生都像你这样，连新年都主动值班。”林允儿轻声说，“许兴文，你可以对自己好一点的。”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隐约的烟花声。窗外的夜色深沉，窗内的灯光温暖。
许兴文看着林允儿，看着她头上的鹿角发饰，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新年，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谢谢。”他说，声音有些哑，“谢谢你来找我。”
林允儿微笑：“因为我想见你。”
直白的话，让许兴文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医院的广播突然响起：“心脏外科许兴文教授，请速到急诊室。重复，心脏外科许兴文教授，请速到急诊室。”
两人同时站起来。
“我得去。”许兴文说。
“我等你。”林允儿说，“东西我来收拾。”
许兴文点点头，拿起白大褂冲了出去。
急诊室里已经忙成一团。一个中年男性患者躺在抢救床上，面色青紫，呼吸困难。监护仪显示心率极快，血压极低。
“什么情况？”许兴文一边戴手套一边问。
值班住院医快速汇报：“56岁男性，突发胸痛半小时，来院途中意识丧失。心电图提示广泛前壁心肌梗死，已经给予阿司匹林、氯吡格雷。但血压持续下降，怀疑心源性休克。”
许兴文迅速检查患者：“准备急诊pci。通知导管室。家属呢？”
“家属在路上，患者是独自叫救护车来的。”
没有时间等待。许兴文指挥团队将患者转运至导管室。介入手术需要争分夺秒，每延迟一分钟，心肌坏死就多一分。
导管室里，许兴文穿上铅衣，戴上手套。屏幕显示，患者的前降支近端完全闭塞，必须立刻开通。
“准备支架。”他冷静地下令。
手术在紧张中进行。许兴文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屏幕上，手指精准地操控着导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浸湿了他的手术帽。
终于，支架成功放置，血流恢复。患者的心率逐渐稳定，血压开始回升。
“成功了。”许兴文长舒一口气。
走出导管室，已经凌晨一点。新年到了。
走廊上，他看到林允儿还等在原地，靠着墙，头一点一点的，几乎要睡着了。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清醒过来。
“怎么样？”她问。
“救回来了。”许兴文摘下口罩，脸上有深深的压痕，“新年第一台手术，成功。”
林允儿笑了：“恭喜。”
许兴文看着她疲惫但坚持等他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冲动。他走上前，轻轻抱住了她。
林允儿愣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也回抱了他。
这是一个很轻的拥抱，持续了几秒钟。分开时，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新年快乐。”许兴文说。
“新年快乐。”林允儿回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新年礼物。”
许兴文打开，是一支精致的钢笔，笔身上刻着一行小字：给最认真的心脏外科医生。
“希望你喜欢。”林允儿说，“我看你总是用医院的那种一次性笔，想着你应该有支好点的。”
“我很喜欢。”许兴文握紧钢笔，“谢谢。”
他们一起回到办公室。林允儿已经收拾好了餐具，保温袋整齐地放在桌上。
“我该走了。”她说，“早上六点的飞机。”
“我送你。”
“不用，我叫了车。”林允儿穿上羽绒服，重新戴上鹿角发饰，“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可能还有患者。”
许兴文点头，送她到电梯口。等电梯时，林允儿突然说：“许兴文，明年新年，我们一起过吧。不在医院，在真正能看烟花的地方。”
许兴文看着她，笑了：“好。”
电梯门开了，林允儿走进去，转身对他挥手：“明年见。”
“明年见。”
电梯门关上，数字开始下降。许兴文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手里握着那支钢笔，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回到办公室，他看到手机上有好多条新年祝福。家人的，朋友的，同事的。他一一回复。
然后他点开林允儿的聊天窗口，打字：【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几乎秒回：【好。你快休息。】
许兴文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首尔的夜空被烟花照亮，五彩斑斓。
新的一年，来了。
而他的心，第一次在新年里，没有被孤独填满。
因为有只小鹿，闯了进来。
带走了寒冷，留下了温暖。
---
小剧场：新年第一天，凌晨三点
地点： 心脏外科值班室
人物： 许兴文、都载学（刚结束另一台急诊手术）
都载学：（揉着眼睛走进来）教授，您还没休息？
许兴文： 刚写完手术记录。你呢？那个主动脉夹层的患者怎么样？
都载学： 稳定了。啊，新年第一台就是大手术，这一年估计会很忙。（注意到桌上的保温袋）这是……？
许兴文：（自然地）朋友送的年糕汤，还有剩，要吃吗？
都载学：（眼睛一亮）要！饿死了。（边吃边含糊地说）教授，这年糕汤味道真好，不像外卖……
许兴文： 嗯，是家里做的。
都载学：（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等等，该不会是……林允儿小姐？
许兴文但笑不语。
都载学：（激动）真的是？！哇！新年夜特意来医院送年糕汤！这绝对是……（看到许兴文的眼神，立刻改口）深厚的友谊！对，深厚的友谊！
许兴文：（笑着摇头）快吃吧，吃完去休息一会儿。明天……不对，今天还有工作。
都载学： 是！
都载学埋头吃饭，心里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在“八卦委员会”群里汇报这个惊天大新闻：新年夜，林允儿小姐亲自来医院给许教授送年糕汤！两人在办公室共度跨年时刻！
当然，他会稍微修饰一下，比如“深厚的医患友谊”之类的。
毕竟，教授的隐私还是要保护的。
但八卦，还是要传播的。
这是“八卦委员会”的职业道德。
窗外，新年的烟花渐渐稀少，但天边已经露出第一缕曙光。
新的一年，真的开始了。
带着希望，带着温暖，带着未说完的故事。
许兴文走到窗边，看着渐渐亮起的天空，轻轻说：
“新年快乐，允儿。”
远处，一辆驶向机场的车里，林允儿看着手机屏幕上许兴文的回复，也轻声说：
“新年快乐，兴文。”
鹿角发饰在晨光中，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