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腕间烧伤,秋棠赎罪(1/2)
晨光刚透窗纸,屋内烛火熄了最后一缕青烟。慕清绾仍坐在案前,指尖压着宫城图上那条指向镇国公府的虚线。她未动,也未言语,只将《毒经》推入暗格的动作收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什么。
门帘微响,秋棠捧着绣绷进来,靛蓝衣袖拂过门槛。她低着头,将绣架搁在靠墙小几上,银针穿线时手一抖,针尖刺进指腹,血珠立时沁出。
慕清绾抬眼,起身走过去。她没说话,只是握住秋棠的手,用帕子裹住那根渗血的指尖。她的目光却顺着腕部滑下,落在那一道蜿蜒的烧痕上——颜色浅褐,边缘不齐,像被火舌舔过又强行愈合。
“你这伤,”她声音不高,也不冷,却带着一种不容闪避的沉静,“是那夜留下的?”
秋棠身子一僵,头垂得更低。
“我……是。”她嗓音发紧,“三年前,镇国公府密令我混入相府,趁夜纵火。”
慕清绾没松手,也没追问。她只是看着那道疤,看它横在秋棠的左手腕,与自己记忆中姐姐遗体上的痕迹重叠又错开。位置相近,形状却不尽相同。她记得棺中那道伤,更弯,更深,如半枚残月。
“那你为何活着出来?”她问。
秋棠猛地抬头,眼中泛起水光:“我想回去!火一起,我就听见有人喊‘小姐还在里面’……我冲向南阁,可梁柱塌了,火浪扑脸,我被热风掀翻在地……再醒来时,已在后巷,手里攥着半块玉佩。”
她哽咽起来,话不成句:“是沅小姐……她在火里把玉佩塞给我,说‘活下去’……可我活下来了,她却没了……我欠她的,欠相府的,只能拿命还。”
慕清绾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她松开秋棠的手,转身从柜中取出药膏瓷盒,掀开盖子,挑了一抹淡青色膏体。她坐回秋棠身边,轻轻托起那只受伤的手腕,将药膏涂在疤痕边缘。
动作很慢,力道极轻。
“你说姐姐让你活下去。”她终于开口,语气平缓,“可你一直觉得,活着是罪?”
秋棠嘴唇颤动,没答。
“你每夜梦呓,都叫‘沅小姐’。”慕清绾继续说,目光落在她脸上,“你不敢提那场火,不敢碰南阁旧物,连绣品都避开海棠纹样——那是姐姐最爱的花。你以为沉默就是赎罪?”
秋棠的眼泪落了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可你想过没有,”慕清绾的声音低了些,却更沉,“若姐姐拼死把你推出火海,就是为了看你日后日日自责、夜夜悔恨,甚至哪天为她赴死,那她那一推,又有何意义?”
秋棠浑身一震。
“她说‘活下去’,不是让你背负愧疚苟延残喘。”慕清绾直视她双眼,“是让你替她看这世道是否清明,人心是否尚存良知。你活着,记着她,护着我,才是对她最大的告慰。”
屋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秋棠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腕,白布缠绕,药香淡淡。她忽然跪下,额头触地,肩膀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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