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血洒京城(1/2)

第六十章 血洒京城

光绪二十六年五月的北京,热风裹着躁动的气息,吹得使馆区的外国旗帜猎猎作响。范福廷勒马站在北京车站附近的高坡上,望着远处天津方向扬起的烟尘——西摩尔率领的八国联军已启程进犯,两千洋兵踏着铁轨而来,铁轮碾过枕木的声响,像敲在每个甘军士兵心上的战鼓。

“将军,日本使馆的杉山彬来了,说是要去迎接联军。”亲兵低声禀报,声音里带着怒意。

范福廷眯起眼,看着那个穿西装的日本人趾高气扬地穿过警戒线,腰间的佩刀闪着寒光。他想起这些年洋人在华的跋扈,想起那日被调虎离山后的懊悔,想起伊犁河畔被俄兵欺凌的百姓,红着眼右手猛地按在刀柄上:“拦住他。”

马队如铁壁般挡在杉山彬面前,红黑战裙在风中翻飞。杉山彬拔出刀呵斥,范福廷没多说话,三言两语过后,话不投机半句多,猛地抬手一挥——马刀劈落的脆响,成了抵御八国联军的第一声惊雷。

消息传开,京城震动。洋人的狂妄将甘军与义和团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廊坊方向的枪声很快响起。西摩尔的联军虽被义和团沿途阻击,却仗着精良武器步步紧逼,终于在廊坊与甘军主力相遇。

“拼了!”范福廷举刀高喊,马队如洪流般冲向联军阵地。新式马枪的枪声密集如爆豆,子弹打在洋兵的铁甲上,溅起火星。义和团的弟兄们一部分装备了甘军支持的马枪快炮,而很大一部分仍旧举着大刀长矛,悍不畏死,跟在马队后面冲锋,“扶清灭洋”的呐喊震得廊坊的树梢发颤。

洋兵的机枪吐着火舌,扫倒一片又一片冲锋的身影。范福廷的马被流弹击中,轰然倒地,他翻滚落地,挥刀砍断缠住脚踝的马缰,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有个义和团少年被炮弹炸断了腿,仍抱着洋兵的腿咬,直到被刺刀刺穿胸膛。

血战三日,甘军与义和团以血肉之躯,硬生生将联军逼回天津杨庄。范福廷拄着刀站在尸横遍野的阵地上,战袍被血浸透,红黑战裙粘在腿上,像块沉重的烙铁。“乘胜追击,夺回天津!”他对着传令兵嘶吼,声音嘶哑如破锣,他想当然的以为董福祥的军令也定会如此。

可等来的不是军令,而是朝廷的圣旨,圣旨内容却是“撤军回师,围攻使馆区”。范福廷捏着军令,指节发白——他满腔的遗憾,若乘胜追击的话定会让八国联军这支残余全军覆灭,与此同时他也懂了,肯定是朝中的主和派又在捣鬼。但军令如山,他只能咬咬牙,按住心中的懊恼,带着残部转身,红黑相间的队伍撤出廊坊时,留下的血痕在黄土路上拖出长长的印记。

使馆区的围攻战,一打就是两个月。甘军的火炮轰塌了使馆的围墙,义和团的弟兄们架着云梯往上冲,却总在最后关头被洋兵的火力压回来。范福廷后来才知道,荣禄的部队就在附近,却按兵不动,甚至偷偷给使馆送粮送水送菜。“窝囊!”他一拳砸在城砖上,指骨渗出血来。

七月的天津传来噩耗——八国联军重新集结两万五千人,攻破了天津卫,正沿着运河直逼北京。消息传到北京城下时,俄军已开始猛攻东便门,日军则扑向朝阳门、东直门,枪炮声像暴雨般砸在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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