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败势难挽(1/2)
一路走来 第四十九章 败势难挽
第四十九章 败势难挽
残阳如血,洒在通往巩昌的黄土路上。范铭的队伍拖着疲惫的身躯前行,马蹄踏过结冰的车辙,发出咯吱的声响。范增辉扶着马鞍,后腰的伤口被颠簸得阵阵抽痛,他侧头看了眼身边的范福廷,少年脸色苍白如纸,右腿的伤用布条紧紧缠着,血渍已渗透了三层布。
“歇会儿吧。”范铭勒住马,声音嘶哑。他脸上的刀伤还在渗血,左臂无力地垂着,那是突围时被回军的长矛刺穿留下的伤。
士兵们瘫坐在雪地里,啃着冻硬的干粮。一个从河州逃出来的老农裹着破棉袄,蹲在范增辉身边,牙齿打着颤:“将军,听说了吗?伍参将被围在洮河南岸,狄道州的回军把河堵死了,过不去啊……”
范增辉的心沉了下去。伍晖的火炮是他们最后的指望,如今被困,前路更添渺茫。
“还有……”老农抹了把泪,“郭守备没冲出来,在北门城楼上悬梁自尽了,城里没跑出来的百姓……全遭了毒手啊……”
“噗——”范铭猛地喷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战袍。他望着河州方向的天际线,那里仍有浓烟未散,“马占鳌……我誓杀汝!”
队伍继续前行,坏消息接踵而至。路过一个被焚毁的驿站时,从幸存的驿卒口中得知,马占鳌已占据狄道、河州二城,周边回军闻风归附,竟聚拢了十余万人马,声势滔天,已成西北大患。
“十数万……”范增辉喃喃自语,心里一片冰凉。他们从河州突围时只剩四百余骑,这点兵力,连塞对方牙缝都不够。
行至第五日,巩昌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前方。就在众人以为能喘口气时,探马带来了更沉重的消息:“参将伍晖在洮河激战,力竭阵亡,两千弟兄……全军覆没了!”
范福廷手里的马缰猛地一颤,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他想起周胜的辎重队,想起郭升的殿后兵,想起伍晖的火炮营,一个个名字在脑海里盘旋,最终都化作了血色。
“进城。”范铭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只是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
巩昌知府王锡龄带着衙役在城门口迎接,见他们残败的模样,眼圈顿时红了:“范将军,你们受苦了!城内已备好汤药和粮草,快进城休整!”
队伍入城时,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看着这些带伤的士兵,没人敢出声,只有孩童的哭闹被母亲死死捂住。范增辉望着两侧的土坯房,心里却没半分安稳——河州的惨状还在眼前,这巩昌城,真能守得住吗?
休整未满半月,朝廷的调令便到了。因陕甘绿营连战连败,朝廷将西北军务重新整顿,范铭所部与周边绿营、团练一并划归镶黄旗汉军都统富察熙麟统领,命他们在巩昌驻守待命。
“富察都统……”范铭捏着调令,眉头紧锁,“听说此人久在京中,不懂西北战事啊。”
范增辉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自河州突围后,一路逃到巩昌城,“平回骑”只剩四十四人,连战马都凑不齐百匹,这样的残兵,换谁来统领,又能有多少作为?
安稳日子没过多久,清同治五年三月的一个深夜,巩昌城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马占鳌竟亲率主力,趁夜袭城!
“回军进城了!”“北门破了!”
范铭从床上弹起,抓起刀就往外冲,范增辉、范福廷也听闻第一时间到来紧随其后。城头上,千总祁文绰、陈延桂正率人拼死抵抗,回军像潮水般涌上城头,刀光剑影中,两人先后力竭战死,尸体被扔下城墙。
“保护知府大人!”范铭嘶吼着,带人往府衙冲去。可赶到时,只见王锡龄夫妇已悬梁自尽,府学训导武谦、知县孟钟嬴等官员阖家殉难,庭院里血流成河。
“撤!往兰州撤!”范铭双目赤红,挥刀砍翻冲进来的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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