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剑冢秘境（2/2）

古剑半截插入地面，剑身斑驳，布满铜绿，剑刃钝而无光，仿佛只是一件凡铁。但林凡走到此地，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体内的流云剑，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敬畏与渴望的震颤！而他丹田内的太虚金丹，也微微加速了旋转，似乎在……共鸣？

“此剑……有古怪。”林凡凝神望去。以他如今的神识和剑道感悟，竟完全看不出此剑有何特异之处。没有剑气，没有剑意，甚至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但就是这样一柄剑，却让他的本命飞剑和太虚金丹同时产生感应。

他缓步上前，在距离古剑三丈外停下，盘膝而坐，闭上双眼，不再用眼去看，用心去“看”，用剑心去感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天，两天，三天……林凡如同化作了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只有他周周的空气，在缓缓流动，仿佛在模仿着某种玄奥的韵律。

终于，在第三天日落（秘境中并无真正日月，只是一种感觉）时分，林凡“看”到了。那柄残破的青铜古剑，在“心”的视野中，不再是死物。它仿佛与整个大地，与这片秘境，甚至与那灰暗的天空，融为一体。它没有锋芒，因为它本身就是“道”，是这片天地剑道规则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无数剑道规则沉淀、内敛、返璞归真后的“原点”。

“无锋之剑，大巧不工。不滞于物，不惑于心。剑即是我，我即是剑，天地万物，皆可为剑……”一段模糊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流入林凡的心田。这不是传承，而是一种“道”的展示，一种境界的启迪。

林凡福至心灵，缓缓抬手，并指如剑，对着前方的虚空，轻轻一划。没有动用丝毫真元，没有激发任何剑意，只是顺着心中所感，自然而然地一划。

“嗤——”

一道细微的、仿佛不存在于现实、只存在于感知层面的灰色痕迹，在他指尖前方的虚空中一闪而逝。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凌厉无比的锋芒。但下一刻，以他指尖为起点，前方十丈范围内的空气、微尘、散逸的驳杂剑意，乃至空间本身，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过，变得无比“干净”、“纯粹”，仿佛回到了最本初的状态。连那些无处不在的、狂暴的秘境剑气，在经过这片区域时，都变得温顺、柔和，仿佛被“净化”了一般。

“这是……太虚剑意，化虚为实，返本归元……”林凡睁开眼，眸中混沌之色流转，仿佛有星辰生灭。他缓缓收手，看向那柄青铜古剑。古剑依旧残破，依旧平凡，但在他眼中，已截然不同。

“多谢前辈点化。”林凡起身，对着古剑深深一揖。他明白，自己得到了一份天大的机缘。这并非具体的剑招传承，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剑道境界感悟，让他对“太虚”与“剑”的结合，有了方向。

他再次看向那古剑，心中忽有所感。他走上前，并未试图拔剑，而是伸出右手，轻轻触碰剑身。

就在指尖触及青铜剑身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整个剑冢秘境，猛地一震！并非地震，而是一种源自法则层面的共鸣！以青铜古剑为中心，方圆百里内的所有残剑、剑痕、剑气，同时发出嗡鸣！天空中的剑光流影瞬间凝滞，大地上的剑气风暴骤然平息！仿佛整个秘境，都在向这柄剑，或者说，向触碰它的林凡，投来“目光”！

紧接着，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无法描述其形态的、仿佛包容了世间一切剑道本源的“光”，自青铜古剑中冲天而起，直入那灰暗的天穹！光柱之中，隐隐有无数古老的符文、剑影、道痕流转、生灭！

“这是……剑冢共鸣！有人引动了秘境核心的古老剑意！” 远处，正在一处剑意风暴中苦苦参悟的石破天猛然抬头，望向光柱方向，眼中充满震惊与难以置信。

“如此异象……难道是有人得到了那传说中的……” 寒潭之底，冷凝霜破水而出，望向光柱，清冷的眸子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其余几人，墨轩、柳依依、厉锋，也都停下了各自的探寻，震惊地望向那通天彻地的光柱。

光柱持续了足足十息，才缓缓消散。而随着光柱消散，那柄青铜古剑，连同其下方的地面，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空气中，不留丝毫痕迹。

原地，只留下林凡一人，怔怔地站立。他的手中，多了一物——并非青铜古剑本身，而是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混沌、内蕴无数细密剑纹、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搏动的……剑胚！

剑胚无锋，无柄，甚至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不断变幻着，时而如流水，时而如云雾，时而如金石，最终定格为一种非金非玉、非石非木的混沌状态。它没有散发出任何威压，却给人一种包含万物、演化万法的感觉。更奇特的是，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枚剑胚，与他体内的太虚金丹，与他刚刚领悟的“太虚剑意”，产生了无比紧密的联系，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道”的延伸！

“以身为炉，以道为火，养炼此胚，可成……本命道剑？” 一个明悟，自然而然地从林凡心底升起。这并非传承信息，而是剑胚与自身大道共鸣产生的直觉。

本命道剑，并非寻常法宝飞剑，而是以自身大道为根基，以神魂精血为引，孕育出的、与自身大道完美契合、可随自身成长而进化的终极之剑！其威力、潜力，远非寻常法宝可比！但孕育过程也极为艰难凶险，需消耗海量资源与漫长岁月，且一旦失败，道基受损。

这枚剑胚，便是剑冢秘境对他领悟“太虚剑意”本源的认可与馈赠！是孕育本命道剑的种子！

饶是林凡心性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心潮澎湃。此行最大的机缘，竟在此处！有了这枚剑胚，他未来的道途，将一片坦荡！太虚剑道，终于有了真正的载体！

他郑重地将混沌剑胚收入丹田，以自身精纯的太虚真元缓缓温养。剑胚一入丹田，便自动悬浮于太虚金丹之下，缓缓旋转，与金丹共鸣，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从金丹中溢出，滋养着剑胚。

“该离开了。”林凡平复心绪，望了一眼青铜古剑消失的地方，再次躬身一礼，然后转身，向着秘境出口的大致方向行去。剑胚已得，此行圆满。剩下的时间，可以继续探索，巩固所得。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这片平地时，前方空间一阵波动，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拦住了去路。

一人身形高大，气息沉凝如山，正是石破天。另一人气质孤傲，背负长剑，剑意凛然，是执法殿的厉锋。

石破天目光灼灼，盯着林凡，沉声道：“林师弟，方才那通天光柱，可是因你而起？你……得到了什么？”

厉锋没有说话，只是手已按上了剑柄，眼神锐利如鹰，牢牢锁定了林凡，周身剑意勃发，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架势。

显然，方才的异象，惊动了所有人。而最先赶到此地的石破天与厉锋，已然将目标，锁定在了唯一在场的林凡身上。

秘境之内，机缘之争，往往伴随着血腥。即便有宗门禁令，但在足以改变命运的重宝面前，禁令有时也显得苍白。

林凡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心中无喜无悲。该来的，总会来。

“石师兄，厉师兄，何意？”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流云剑并未出鞘，只是静静悬浮在他身侧，但一股渊渟岳峙、包容万象却又深不可测的剑意，已悄然弥漫开来。

平地之上，气氛骤然凝固。三股强大的剑意，隐隐对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