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阿依娜的急症(1/2)
天快亮时,阿依娜突然开始呕血。
不是之前解毒时吐的那种黑血,是鲜红的、带着沫子的血。她趴在床沿,咳得撕心裂肺,整张脸憋得青紫。苏清栀被掌柜急慌慌的叫醒,披了件外衣就冲进房间,手里还抓着针包。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一边问一边扶住阿依娜,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就刚才……”阿依娜每说一个字都带出血沫,“突然……胸口像被火烧……”
脉象乱得一塌糊涂,快而滑,像有无数小虫在血管里乱窜。苏清栀脸色骤变——这不是腐骨草的余毒,是新的毒!而且是一种极烈性的热毒,正在疯狂攻击心脉!
“陈七!把我药箱里那个蓝色瓷瓶拿来!还有冰魄珠,全拿来!”她厉声道,手下不停,三根银针已经扎进阿依娜的膻中、鸠尾、巨阙三穴。
阿依娜身体猛颤,又咳出一大口血。这次血里混着细小的黑色颗粒,像烧焦的炭渣。
“这是什么……”掌柜吓得声音发颤。
苏清栀用手指沾了点血,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极淡的硫磺味混着腥甜。她瞳孔一缩:“火蛊虫卵……有人在腐骨草解药里掺了火蛊卵!”
火蛊,苗疆最阴毒的蛊虫之一。虫卵微小如尘,遇热孵化,孵化后顺着血液游走,专啃心脉。中蛊者会在十二个时辰内心脉尽碎而亡,死时全身滚烫,七窍流血。
解药是昨天傍晚喂的。虫卵经过一夜,已经孵化了大半。
“蓝色瓷瓶!”苏清栀接过陈七递来的药瓶,倒出三颗冰蓝色的药丸,直接塞进阿依娜嘴里,“含着,别咽!掌柜,拿冰水来,越多越好!”
药丸是“寒玉丹”,用雪山寒玉磨粉配以七种寒性药材制成,能暂时压制热毒。但治标不治本,必须把已经孵化的火蛊逼出来。
阿依娜含着药丸,身体终于不再剧烈颤抖,但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冷汗把额发全打湿了。她死死抓着苏清栀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清栀……别管我……先救阿木……解药他也喝了……”
苏清栀心里“咯噔”一下。
她转头就往隔壁房间冲。阿木还在昏睡,但脸上已经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额头烫得吓人。
“冰水!把阿木泡进冰水里!”苏清栀一边吼一边施针。同样的三针扎下去,阿木闷哼一声,却没醒——他身体太虚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几个暗卫抬来两大桶冰水,水里还浮着未化的冰块。苏清栀把阿木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小心翼翼放进桶里。冰水瞬间漫过他的胸口,他浑身一激灵,眼睛睁开一条缝。
“冷……”他牙齿打颤。
“忍着!”苏清栀声音严厉,“不冷你就死!”
她又跑回阿依娜房间。阿依娜还咬着寒玉丹,但嘴角又开始渗血——火蛊太烈,寒玉丹压不住了。
“陈七,去把昨天熬解药的药渣找出来!还有那个白玉瓶,拿来我检查!”苏清栀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箱,翻出个小布包。布包里是一套金针,比普通银针细,针尾刻着繁复的符文——这是玄医门镇门之宝“九转金针”,非生死关头不用。
她解开阿依娜的衣襟,露出胸口。皮肤上已经浮现出细密的红点,那是火蛊在皮下移动的痕迹。有的红点甚至微微鼓起,像有活物在里面蠕动。
苏清栀咬了咬牙,拿起第一根金针。
针尖对准心口正中的红点,缓缓刺入。针入三寸时,她手腕一抖,金针以某种特定的频率开始震动。阿依娜闷哼一声,那个红点突然破开,一条头发丝粗细的红色小虫随着血珠被震了出来!
虫子落在床单上,扭曲了两下就不动了。
“盆!”苏清栀头也不抬。
掌柜连忙递过来一个铜盆。苏清栀继续施针,一针,两针,三针……每一针下去,都有一条火蛊被震出。阿依娜疼得浑身痉挛,但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三十七针后,苏清栀额头上的汗滴进眼睛里,涩得生疼。她抹了把汗,再看阿依娜胸口——红点少了小半,但还有更多在往心口聚集。
“不行……火蛊太多了……”她声音发哑,“得用血引术。”
“血引术是什么?”掌柜问。
“用我的血做引子,把火蛊全引到我身上,再用金针逼出来。”苏清栀说得轻描淡写,“放心,我有经验,死不了。”
陈七“扑通”跪下了:“王妃不可!您要是出事,王爷会杀了我们所有人的!”
“那你就盼着我别出事。”苏清栀已经割开了自己的左手腕。鲜血涌出来,滴在阿依娜心口。血腥味散开,那些原本四散的红点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齐齐朝着血滴的位置涌来!
苏清栀右手金针连刺,在阿依娜胸口布下一个奇特的针阵。阵法成型的瞬间,所有红点疯狂地朝阵法中心聚集,然后顺着血滴的轨迹,一条接一条钻进苏清栀手腕的伤口!
钻心的疼!
像有无数烧红的针扎进血管,然后顺着血管往心脏冲。苏清栀脸色瞬间白得透明,但手稳得可怕,金针依旧精准地落在该落的位置。
半柱香后,阿依娜身上的红点全部消失。
苏清栀猛地拔出金针,在自己左臂上连扎十三针,封死血脉。然后抓起刚才那瓶寒玉丹,倒了五颗全吞下去。
冰寒的药力在体内炸开,与横冲直撞的火蛊撞在一起。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但眼神依旧清明。
“陈七……把我泡进冰水……快……”
话音未落,她已经软软倒下。
陈七手忙脚乱地把她抱起来,放进另一个准备好的冰水桶里。刺骨的寒意让苏清栀打了个激灵,意识清醒了些。她咬牙忍住,开始用金针逼自己体内的火蛊。
一炷香后,桶里的水变成了淡红色——那是火蛊被逼出后化开的血水。
两炷香后,苏清栀嘴唇冻得发紫,但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终于褪去。
三炷香后,她睁开眼,声音虚弱但清晰:“阿依娜怎么样了?”
“脉象稳了。”掌柜红着眼圈,“阿木少爷也稳了。王妃,您……”
“死不了。”苏清栀从冰水里爬出来,浑身湿透,冻得直哆嗦,“就是……有点冷。给我拿床被子,再煮碗姜汤,姜放双份,糖……少放点,糖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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