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密信里的白雾谷(1/2)

俘虏的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天。

陈七带着暗卫轮流上阵,把三十七个圣教教徒挨个提审。起初还有人嘴硬,但当苏清栀真的剁了一个小头目的两根手指,并且当场算账“扣除二百两赎金”后,剩下的人争先恐后地开了口。

消息一条条汇总到苏清栀手里。

白雾谷在苗疆腹地,距离黑石镇一百二十里。那里终年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白雾,进去的人十有八九出不来,当地人叫它“鬼吃谷”。但大约半年前,教主开始频繁出入那里,每次都会带走一批死囚或者掳来的外乡人。

“那些人呢?带进去就没出来过?”苏清栀问正在汇报的暗卫。

“是。”暗卫点头,“据一个曾经负责运送补给的小头目说,谷里深处有座祭坛,教主在那里进行某种仪式。他远远看见过一次,祭坛周围堆满了……白骨。”

苏清栀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阿依娜靠坐在床上,正在翻译那些密信。她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喝药了,脸色虽然还苍白,但眼睛里的神采回来了些。阿木躺在隔壁房间,止疼药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清醒时就盯着天花板发呆,不说话。

“清栀,你看这个。”阿依娜忽然举起一封信,声音发紧,“这是鬼手写给另一个长老的信,落款是十天前。信上说……‘血祭材料已备齐三份,第四份猎物已入网,待七情引炼成便可动手’。”

“七情引?”苏清栀皱眉。

“是一种邪术。”阿依娜的脸色很难看,“取人在七种极端情绪下的心头血——喜、怒、忧、思、悲、恐、惊。每一种情绪下的血效不同,混合后可炼制‘七情蛊’。中蛊者会情绪失控,最终心智崩溃,变成听命于施蛊者的傀儡。”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七种血必须来自同一个人,效果才最好。”

苏清栀忽然想起教主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送钱引她“喜”,制造恐慌引她“忧”,抓走世子引她“思”,坟场恐吓引她“恐”……原来都是在为取血做准备。

“所以他已经取了我三种情绪的血?”她问。

“恐怕是的。”阿依娜指着信上的一段,“你看这里——‘喜血已于宫宴后取得,忧血于黑石镇布局时收取,思血于世子失踪夜得手’。他每次接近你,或者制造事件,都是为了在特定情绪下取你的血。”

苏清栀后背发凉。

她想起宫宴那晚,确实有过片刻的欣喜——当墨临渊当众求婚时。也想起在黑石镇得知阿依娜出事时的忧心。还有世子失踪那夜,她在月下枯坐半宿的思念。

原来那些情绪都被利用了。

“那剩下的怒、悲、惊呢?”她声音冷了下来。

“信上说……”阿依娜艰难地念道,“‘怒血可于其亲友受创时取,悲血可于其至亲死亡时取,惊血则于最终献祭时取’。他计划……在取完第七种血后,将你作为主祭品,完成血祭。”

石室里一片死寂。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掌柜进来点了油灯。跳动的火光在苏清栀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她的表情看不真切。

良久,她忽然笑了。

“好啊。”她轻声说,“那就看看,是他先取走我的七种血,还是我先取走他的命。”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苗疆地图前。黑石镇往南,用朱砂标记出一条蜿蜒的路线,终点是一个被圈起来的山谷——白雾谷。

“陈七。”她唤道。

“属下在。”

“三十七个俘虏,审完的二十个,赎金照收。没审完的继续审,重点问白雾谷内部地形、机关、守卫布防。明天中午之前,我要拿到一份详细的谷内地图。”

“是。”

“另外,”苏清栀转身,“给王爷传信,就说我要去白雾谷走一趟。让他不必担心,我带足人手,也带够银子——万一死在里面,抚恤金总得备齐。”

陈七嘴角抽了抽:“王妃,这种话……”

“照实写。”苏清栀摆摆手,“再帮我带句话给谢大夫,问他之前研究的‘破瘴丹’配方进度如何。白雾谷终年瘴气,没那玩意儿进不去。”

陈七领命退下。

阿依娜挣扎着要下床:“清栀,我跟你去。白雾谷我小时候去过一次,虽然没深入,但总比你完全陌生强。”

“你伤还没好。”苏清栀按住她。

“那我也要去。”阿依娜很坚持,“阿木的腿,我的毒,还有那些被献祭的无辜者……这笔账,我得亲自跟教主算。”

苏清栀看着她眼里的火焰,知道劝不住。

“行,但有个条件。”她竖起一根手指,“全程听我指挥,我说撤就必须撤。你要敢逞强,我就把你绑回来,医药费自理。”

阿依娜笑了:“成交。”

入夜,苏清栀在隔壁房间给阿木换药。

少年清醒着,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她。麻沸散的劲儿过了,疼得他额头冒汗,但咬着牙一声不吭。

“疼就叫出来。”苏清栀边拆绷带边说,“不丢人。”

阿木摇头:“我姐说了,男子汉不能随便喊疼。”

“那是你姐瞎说的。”苏清栀动作轻柔地清洗伤口断面,“疼就是疼,跟男女没关系。我给人截肢的时候,四十岁的大将军哭得比你还凶。”

阿木愣了下,然后小声问:“清栀姐姐,我的腿……真的长不回来了吗?”

苏清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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