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锈船深处的囚牢（2/2）

她将背包扔给江迟，里面是所剩无几的食物和清水。

江迟抱着冰冷的背包，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金属舱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慢慢淹过胸口。他逃出了一个火窟，却又被扔进了一个更冰冷、更绝望的锈蚀囚牢。

苏念 silent 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她走到那小小的舷窗下，借着微光，再次拿出那张画着“人鱼号”和x-17标记的纸，指尖在上面缓缓划过，眸光沉静得可怕。

“画。”她头也不回地命令，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继续画‘人鱼号’。想起任何新的细节，尤其是那个编号x-17，它泄漏时的场景，那些白衣人的特征，任何！想起来！”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舱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仿佛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江迟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上。

江迟身体一颤，认命般地、颤抖着从背包里拿出炭笔和皱巴巴的草纸。冰冷的金属地板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寒意，伤口在冰冷环境下更加刺痛。他闭上眼，努力对抗着那即将再次将他吞噬的记忆狂潮，笔尖颤抖着落在纸上。

苏念不再理会他，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倾听外面的动静上。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风声、水声、甚至是远处镇上的嘈杂——都让她如同绷紧的弓弦。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缓慢流逝。只有炭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苏念忽然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侧耳倾听着什么。

江迟立刻停下笔，惊恐地望向她。

苏念抬手，做了一个绝对噤声的手势，眼神锐利如刀，示意他连呼吸都要放轻。

外面……似乎有极其细微的、不同于风声和水浪拍击船体的声音……像是……极其小心的脚步声？踩在码头朽木上的轻微吱呀声？

有人来了？！

江迟瞬间屏住呼吸，脸色惨白，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死死攥紧了手中的炭笔。

苏念无声无息地挪到舱门缝隙旁，身体紧绷如猎豹，指尖再次抚上后腰的刀柄。她的目光透过那道狭窄的缝隙，投向外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脚步声似乎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观察，随即，又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朝着他们所在的这艘废船靠近……

一步，两步。

越来越近。

船舱内，空气凝固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