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决战前奏(1/2)

杜守拙的手指从石缝里抽出来,掌心沾着碎土,灰粒顺着指节滑落。

洞口外的风是湿的,带着山底沼气的味道。他吸了口气,知道这风是从大巴山腹地吹来的。草堂那边的烟已经三天没冒了,说明刘撼山已经开始转移据点。不能再等。

他转身走向角落。杜清漪还躺在那块凹进去的岩石上,身上盖着他留下的旧布。她呼吸很轻,但比昨天有力了些。他蹲下来,把布角掖紧,手指碰到她手腕上的锁痕,硬痂边缘有些翘起,像是快脱落了。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很长,像要把她的样子刻进脑子里。然后他站起身,背对山洞,一步跨了出去。

外面天光刚亮,雾还没散。他沿着早先踩出的小径往南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实。左臂旧伤在迈步时隐隐发胀,他知道这是天气变化前的反应。他没停,也没摸药,只把袖口扎得更紧。

树林开始密集。他放低身子,贴着崖壁前行。树影交错的地方他走得慢,空旷地带反而加快。他知道高处有人会看,所以不走直线。前方有一片稀疏的松林,地面铺满干针叶,踩上去会有声音。他停下,在原地站了两息,然后突然转向,踩进旁边一条浅溪。

水流不到脚踝,冰得刺骨。他沿着溪床走,水波冲掉脚印。走了三十丈后,他爬上对岸,甩了甩裤管的水。前方一棵歪脖子柏树,树杈上有折断的枝条,断口很新,不是风刮的。他蹲下,用指尖蹭了蹭断面,有油迹——是火把蜡。

有人昨夜在这里守过。

他绕开那棵树,改走岩缝。缝隙窄得只能侧身通过,石头磨着肩头。走到尽头时,他听见远处一声狗叫,不是野狗,是驯养过的那种短促吠声。他停住,靠在石壁上不动。狗叫只响了一次,再没重复。他判断方向,是西北偏北,离这里至少五里。

他继续走。

太阳升高后,雾淡了些。他找到一块青石坐下,从怀里掏出半块铜锁。铜面上有划痕,一道一道,数不清多少条。他用拇指挨个抚过去,百三十八道,是他这些年追查刘撼山留下的记号。每一道都代表一次线索中断,一次扑空,一次失败。

他闭上眼。

脑子里出现一间屋子。铁链挂在墙上,一端连着手腕,另一端是镣铐。杜清漪坐在地上,头发乱着,脸色白得像纸。她不说话,也不抬头,只有呼吸能看出她还活着。那是三年前他在一处废窑发现的地方,后来人没了,只留下铁链和一缕头发。

他还记得那天自己砍断铁链时,刀刃崩了个口。

现在他又往前走了。

他睁开眼,把铜锁收回怀里。起身时腰间刀柄磕了下石头,发出一声闷响。他握住刀柄,握得很紧。

前面是陡坡,长满矮灌木。他抓着树枝往下走,左脚落地时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整个人晃了一下。他伸手撑地才稳住,掌心被碎石划破。血渗出来,他没管,只用手指在地上蹭了蹭,把血迹抹掉。

他知道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翻过坡后是一片杉木林。树干笔直,间距均匀。这种林子不适合藏人,但他还是走z字路线。走到一半时,他忽然停下。前方地面上有一串脚印,鞋底带齿,是守卫穿的那种硬底靴。脚印朝东,说明有人刚经过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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