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分别(1/2)

?梦境画面破碎,切换到现实。

?忌炎猛地从榻上坐起,额头布满冷汗,呼吸急促,金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充满了未散的惊悸与深深的茫然。

?他下意识地抬手,抚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属于持明本源的力量,似乎正传来一种陌生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悸动与……流逝感。

?他坐在黑暗中,久久未动。

“……”

一片死寂。

先前所有关于这个衍生世界线的印象,在这一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的命运宣告击得粉碎。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个带给世界线无数积极变量的「忌炎」自身,也背负着持明族无法逃脱的宿命。

而这一刻,宿命的钟声已经敲响。

?屏幕亮起,画面是神策府内景元的书房。

?白发将军正坐在案后批阅文书,听闻通报后抬头,见是忌炎,便很自然地抬手示意他坐下,并亲手执壶,为他斟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景元语气如常,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将茶杯推至忌炎面前,「尝尝,新到的鳞渊春。」

?然而,忌炎并未如往常般端起茶杯。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杯氤氲着热气的清茶,目光直接落在景元脸上,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景元。」他省去了将军的称谓,用了最直接的称呼,「我即将蜕生。」

?「……」

?景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执壶的手还悬在半空,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连指尖都僵在那里。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金色眼瞳此刻清晰地映照出忌炎毫无玩笑之意的脸庞,其中的光芒在刹那间剧烈地闪烁收缩,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空茫的震惊。

?书房内的时间仿佛停滞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证明着世界仍在运转。

?许久,久到那杯茶的热气都变得稀薄,景元悬空的手才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缓缓收回。

?他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强迫自己地,将茶壶放回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却在此刻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的「磕哒」声。

?他垂下眼眸,盯着案上那份墨迹未干的公文,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再抬起头时,他脸上已看不出丝毫失态,唯有眼底深处那未来得及完全敛去的震骇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

?「……还有多长时间?」

?忌炎沉默着,摇了摇头。

?没有定数。持明的蜕生之期如同潮汐,可感知其临近,却无法精准预测其到来的那一刻…或者说,若非梦见,他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至。

?看到他的反应,景元明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借此动作将翻涌的心绪强行压下,而后他点了点头,动作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

?「好。」

?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平稳,只是那份刻意维持的冷静之下,是任何人都能感知到的暗流。

?「剩下的时间…」他看着忌炎,金色的眼瞳中情绪复杂难辨,有关切,有沉重,最终化为一种近乎承诺的坚定。

?「好好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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