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夜不停更(1/2)

凌晨三点,我被邻居的尖叫惊醒。

她坚称我刚去世的丈夫昨夜与她共眠,

警方调出监控:我的亡夫确实走入她家门,

却从未离开。

调查陷入僵局时我收到一个快递盒子,

里面装着一百张我和不同男人入睡的私密照片,

附言:“你以为只有你能看见亡魂?”

所有照片中的男人,竟均于拍摄当夜意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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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开始下的时候,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变了。

先是稀疏的、沉重的滴答,砸在窗台外沿的铁皮上,像某种倒计时的钟摆,然后迅速连成一片绵密不绝的沙沙声,填充了城市深夜所有的孔隙。湿气透过玻璃窗的微小缝隙渗进来,带着铁锈和尘土被浸润后的冷冽腥气。

林晚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件叠得整齐的灰色羊毛衫。羊毛衫洗过,但领口处似乎还顽固地残留着一丝温承云的味道,一种混合了淡淡烟草、雪松香皂和他皮肤本身温热感的气息。她把脸埋进去,深深呼吸,试图在一片模糊的、开始褪色的记忆沼泽里,抓住一点确凿的、属于他的实物。

他离开才七天。四十九个小时?不,更久,但又仿佛只是一瞬。时间变得很奇怪,黏稠又破碎。葬礼上的白菊还没有完全枯萎,花瓣边缘才刚卷起焦褐的边,房间里属于他的痕迹还浓得化不开——玄关鞋架上擦得锃亮的皮鞋,卫生间镜柜里那把用旧了的剃须刀,书桌上看到一半摊开着的、夹着一支钢笔的建筑理论书。

每一个物件都在无声地尖叫着他的不存在。

雨声催眠般持续着。眼泪早已流干,眼眶只剩下酸涩的疲惫。她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意识在清晰的痛楚和麻木的漂浮感之间摆荡。窗外的世界被雨幕模糊,路灯的光晕融化成一团团昏黄的、颤抖的污迹。

就在这半梦半醒的混沌边缘,一声尖叫锐利地刺破雨幕,也刺穿了她家的玻璃窗。

那声音极高极锐,饱含着纯粹的、不受控制的惊惧,是属于女人才能发出的那种骇叫。它来自隔壁,仅有一墙之隔。

林晚猛地一颤,羊毛衫从膝头滑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只受惊的鸟。

是苏曼。她的邻居。一个独居的、漂亮得有些扎眼的女人。

尖叫声之后,是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和某种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隔着墙壁传来,听不真切,但那股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感却清晰可辨。

出事了。

林晚僵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抠抓着沙发绒面。邻里关系淡漠,她和苏曼最多算点头之交,在电梯里遇见过几次,对方总是妆容精致,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打量。温承云偶尔会提一句“隔壁那位小姐好像作息挺乱”,语气平常,并无他意。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那哭声里的绝望做不了假。

她深吸一口气,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来,走到门边。冰凉的金属门把手握在手里,她顿了顿,透过猫眼向外看。楼道感应灯亮着,惨白的光线下,空无一人。

尖叫声和哭泣声似乎低弱下去,变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呜咽。

林晚打开了门。

隔壁的房门也开着一条缝,光线漏出来,在走廊地砖上投下狭长的一条。她走过去,轻轻推开一些。

客厅里一片狼藉,靠垫掉在地上,一只玻璃杯在墙角摔得粉碎,水渍蜿蜒。苏曼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上只穿着一件真丝吊带睡裙,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得像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她抬头看见林晚,眼睛里瞬间涌上更多的泪水,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林晚看不懂的、怪异的神情。

“他……他……”苏曼的嘴唇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谁?怎么了?”林晚快步走过去,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尽管自己的指尖也在发凉。她闻到空气中除了香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苏曼猛地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抓住林晚的手腕,抓得很紧,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他……昨晚在这里……”她声音嘶哑,瞳孔放大,“温……温承云……你丈夫……他昨晚在这里……和我……”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住,从头顶到脚心一片冰寒。

“你说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在这里!睡在我旁边!就在我的床上!”苏曼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带着哭腔,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梦呓般的颤栗,“我醒来……他就不见了……但我记得……他身上好冷……碰我的时候……像冰一样……”

荒谬绝伦。

林晚猛地抽回手,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胃里一阵翻搅。愤怒和一种被严重冒犯的恶心感瞬间冲垮了最初的惊愕和同情。

“你疯了吗?”她声音发颤,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几乎崩溃的女人,“苏曼,你看看清楚!我丈夫他已经死了!一个星期前!下葬的时候,你明明也从窗子里看到了送葬的车队!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怀疑苏曼是喝多了,或者是产生了什么可怕的幻觉,甚至……是为了某种难以理解的恶意而编造如此卑劣的谎言。玷污一个死者?她图什么?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苏曼崩溃地大哭起来,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来了……他就那样走进来……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只是不说话……身上很冷……我真的没有骗你!他来了!”

她的恐惧看起来如此真实,那种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战栗,不像伪装。

林晚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墙壁仿佛在旋转。温承云?走进苏曼的家?和她同床共枕?在他冰冷的坟墓里躺了七天之后?

这太疯狂了。

混乱中,她还是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得很快。两名穿着制服的民警,一老一少。年长的那个表情严肃,年轻的则难掩好奇。他们仔细询问了苏曼情况,苏曼语无伦次,反复复复就是那些话——温承云来了,很冷,睡在一旁,早上不见了。

老警察经验丰富,并没有立刻斥之为无稽之谈,而是提出查看监控。这栋老式公寓楼,楼道和电梯里都装有监控探头。

物业值班人员被叫醒,嘟囔着很不情愿地配合。林晚和苏曼,还有两名警察,挤在狭小的监控室里,盯着那块跳动着黑白雪花的屏幕。

时间被倒回昨夜十一点多。

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数字无声地跳动。空无一人的楼道。电梯门打开,苏曼穿着一条惹眼的红色长裙,高跟鞋有些踉跄地走出来,看来是深夜才归,或许还喝了酒。她走到自家门口,低头在包里翻找钥匙。

然后,画面定格了。

林晚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停止了跳动。

就在苏曼身后的楼道阴影里,一个身影清晰地走了出来。

高大,熟悉的身形,穿着那件她亲手放进行李箱、又亲手从医院拿回来的深色夹克——那是温承云下葬时穿的衣服。略低着头,但侧脸的轮廓,走路的姿态,每一个细节都在尖叫着同一个名字。

温承云。

他走到苏曼身后,几乎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刻,无声地、自然地,跟着她走进了那扇门。

监控视频是无声的,但林晚的脑海里却炸开一片惊天动地的轰鸣。

苏曼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像是要晕过去,被旁边的年轻警察扶住。

“停!”老警察声音紧绷,“后退……对,慢慢放。”

画面一帧帧后退,前进。

进去。毫无疑问。温承云走进了苏曼的家门。

“查出口,电梯,楼梯间,所有可能离开的通道监控,从那个时间点之后,一直到天亮。”老警察的声音干巴巴的。

物业人员操作着机器,切换着不同的监控视角。时间进度条被拖动,快速播放。楼道口,没有。电梯监控,显示每一次停靠和开关门,没有那个身影。安全楼梯的监控角度有限,但覆盖了主要出口,同样,没有任何人离开。

他进去了。

再也没有出来。

监控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机器运转的低鸣和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雨下得更大了,哗啦啦地冲刷着整个世界,像是要淹没所有不合常理的诡异。

苏曼的哭泣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她死死捂住嘴,眼睛瞪着屏幕,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景象。

林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心跳,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模糊的、缓慢旋转的虚无。监控屏幕上定格的、丈夫走入另一个女人家门的那一幕,像一把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刻在她的视网膜上,烙刻在她的灵魂上。

震惊,背叛,难以置信的荒谬,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对无法理解之事的原始恐惧……所有情绪混合成一种剧毒,在她体内疯狂流窜,几乎要将她撕裂。

他去了哪里?

那个跟着苏曼回家,再也没有离开的“温承云”……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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