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两银子的慈悲（2/2）

殿……咳，小姐，您看，这东西确实挺亮堂的。您要是喜欢，就……就当个玩意儿，拿回去玩？

……

萧红绫没有说话。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江澈，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凤眼，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有愤怒，有不解，有鄙夷，但更多的，是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异样的情绪。

她没想到，这个满身铜臭、视财如命的市井小吏，竟然会……用这种她最看不起的方式，来维护她那可笑的“正义”。

一旁的沈炼，也深深地看了江澈一眼。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于“惊讶”的神色。

他看出来了。

这个不起眼的小铜锣，不是在献殷勤，也不是真的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他是在用最快、最有效、也是对他自己来说成本最高的方式，解决问题。

这个人……

有点意思。

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见没热闹可看，便又渐渐散去了。

一场足以让五人团灭的危机，就这么被江澈用“几两银子的慈悲”，给强行化解了。

萧红绫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去接那个瓶子。

她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冷冰冰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要找那个胡商吗？带路！

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冲。

但江澈却敏锐地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子快要爆炸的气势，已经悄然散去了。

他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

他抱着那几个装着小精灵的琉璃瓶，欲哭无泪。

我的银子啊！

这下好了，不仅没拿到那十两赏钱，还先自己倒贴了！

不行！这案子必须得破！那个卖神像的胡商，必须得找到！

不然，他这钱，就白花了！

想到这里，江澈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如果说刚才他查案的动力，是为了十两银子的赏钱。

那么现在，他查案的动力，就是为了追回那几两银子的血汗钱！

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他将那几个琉璃瓶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去看周围那些琳琅满目的摊位，而是像一条经验丰富的猎犬，开始用鼻子，仔细地分辨着空气中那驳杂不堪的气味。

找到了。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目光如电，锁定了一个方向。

那股子怨煞之气，虽然很淡，但就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指着一条通往鬼市深处的、更加黑暗的岔路，沉声道：

那个卖神像的胡商，就在那条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