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两银子的慈悲（1/2）

江澈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凉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萧红绫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涨得通红。那双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摊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她娇小的身躯里轰然爆发。不是内力，不是什么妖气，而是一种纯粹的、久居上位者被触怒后，视万物为草芥的恐怖气场。

周围几个摊位的摊主，那些把自己裹在黑袍里的神秘人，都下意识地朝着这边投来了警惕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们或许不知道这小姑娘是谁，但他们能感觉到“麻烦”。

在这鬼市里，麻烦，就意味着血。

沈炼的右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他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他现在想的不是案子，而是如何在这位小祖宗发飙之后，带着她的尸体杀出去，好跟皇帝交代。

江澈的心里，已经快要哭出声了。

祖宗！我的亲祖宗！

您是公主，您金枝玉叶，您看不惯这些腌臜事，我理解！

可您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您要是真亮出身份，或者直接动手，咱们五个今天就得被剁碎了，混进不同摊位的肉包子里卖！

到时候，别说我那十两银子了，抚恤金都不知道找谁要去领！

电光火石之间，江澈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选项。

a：转身就跑，能活一个是一个。

b：想办法，把这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给按下去。

选项a的存活率，不超过一成。

江澈一咬牙，一跺脚，心里在滴血，脸上却瞬间换上了一副充满了“同情”与“慈悲”的表情。

他猛地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个贩卖小精灵的摊位前，动作快得连沈炼都没反应过来。

老板！

江澈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急不可耐的、仿佛见到了稀世珍宝的兴奋。

那个卖小精灵的摊主，是个身材佝偻、脸上布满刀疤的男人。他抬起浑浊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破落户”。

干什么？男人的声音，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你这东西，怎么卖？江澈指着那几个装着小精灵的琉璃瓶，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却又想捡漏的赌徒。

他这副尊容，反而让摊主放松了警惕。

嘿嘿，客官好眼力。摊主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这可是从南疆十万大山里弄来的‘流光蛊’，晚上挂在床头，比任何灯笼都亮堂，还能安神助眠。一口价，一瓶，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江澈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三两！

可他一回头，就看到萧红绫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敢不买，本宫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欺君之罪’！

买了！

江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破旧的钱袋，在里面抠了半天，才凑出几块碎银子，重重地拍在了摊位上。那动作，充满了“壮士断腕”般的悲壮。

这……这几个，我全要了！

摊主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到这么个冤大头。

他手脚麻利地将那几个琉璃瓶收拢到一起，递给了江澈，又飞快地把那几块碎银子揣进了怀里，生怕对方反悔。

江澈接过那几个冰凉的琉璃瓶，感觉自己接过的不是什么小精灵，而是自己的催命符。

他转过身，走到萧红绫面前，脸上堆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瓶子往前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