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红袖抉择（1/2）

林峰在官场上的步步为营和丙辰所的悄然壮大，柳红袖都看在眼里。她大多时间都留在林峰购置的宅邸中，一边运功调息，彻底恢复塞外之行耗损的元气和旧伤，一边如同女主人般，默默将这座原本有些冷清的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增添了许多生活气息。

林峰每日归家，无论多晚，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有温热的饭菜在灶上煨着。柳红袖话不多，但那份静默的陪伴与照料，如同春雨润物，悄然抚慰着林峰在朝堂和北镇抚司中绷紧的神经与心底深藏的创痛。两人之间，虽未有逾越之礼，但那种生死相依后沉淀下来的默契与温情，已非寻常关系可比。

然而，这份宁静之下，一直潜藏着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青铜古剑的归属，以及柳红袖师门的期盼。

这日傍晚，林峰刚处理完南城私盐案的初步审讯回到家中，便见柳红袖独坐庭中石凳上，面前石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样式古朴的锦盒，她望着院中渐次绽放的晚梅，神色间带着一丝罕见的犹豫与怅惘。

“红袖？”林峰走近，轻声唤道。

柳红袖回过神，见是林峰，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但眉宇间的轻愁并未散去。“回来了？饭菜在厨房温着，我去给你端来。”

“不急。”林峰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那个锦盒上，“这是？”

柳红袖默然片刻，伸手打开锦盒。里面并非什么奇珍异宝，只有一枚看似普通的青玉令牌，上面刻着飘逸的云纹和一个小小的“落”字。令牌旁，还有一封未曾开启的信函，封皮上字迹清隽，写着“红袖师妹亲启”。

“是师门传讯。”柳红袖低声道，拿起那枚令牌，“这‘落英令’，是师门紧急传召核心弟子时所用。信……是师尊亲笔。”

林峰心中一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白狼山古剑已被皇帝收入内库，但柳红袖师门“落英门”为此剑耗费无数心力，甚至折损了人手，绝不可能轻易放弃。柳红袖作为此次寻宝的关键人物，更是师门必须要找回的对象。

“师尊在信中……说了什么？”林峰问道。

柳红袖拿起信函，却没有立刻拆开，只是用手指摩挲着封皮，声音有些飘忽：“不必看，也大概能猜到。无非是询问古剑下落，详述师门为此付出的代价，命我即刻携剑返回山门复命……或者，至少要我回去，当面解释清楚。”

她抬起头，看向林峰，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林郎，那柄古剑，对师门而言，意义非凡。它不仅仅是一件神兵利器，更牵扯到师门一段古老的传承和承诺。师尊她老人家，一生心血都倾注于此。我……我身为落英门弟子，受师门养育教导之恩，按理，此刻应当立刻回去，向师尊请罪，说明古剑已献于朝廷之事……”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林峰已然明白。请罪之后呢？是留在山门，接受可能的责罚，还是被师门要求设法从朝廷手中讨回古剑？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她很可能要离开京城，离开……他。

庭中一时寂静，只有晚风拂过梅枝的细微声响。

林峰看着柳红袖眼中那份挣扎与不舍，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他早已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存在，她的冷静、她的剑术、她的陪伴，都已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是他内心深处一处温暖的港湾。塞外生死与共的经历，早已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系在一起。他不想她离开。

但，他同样理解师门对她的意义，理解那份传承的责任。他不能，也不愿用情感绑架她，让她背负背叛师门的愧疚。

“红袖，”林峰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师门恩重，不可轻负。此事，皆因我追查案件、奉皇命寻宝而起，你为助我，方才卷入其中，古剑上交朝廷，也是我的主张。于情于理，该去向尊师解释清楚、承担责任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