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地下室的二重身(1/2)

我盯着那行刻在底片背面的字,手指慢慢松开。相机还在桌上,镜头朝下,像睡着了。可我知道它没睡。它记得的事,比我说得出口的多。

我把底片收进风衣口袋,和试剂管放在一起。警徽挂在腰侧,冰凉。门外走廊安静,老园丁走了以后再没声音。茶还在窗台上,我没碰,盖子也没盖回去。

我不能等了。

相机可能骗我,眼睛可能骗我,但数据不会。b2密室里有原始监控主机,所有画面都存在那里,没经过任何处理。我要看最原始的记录,看看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陈砚是不是真的被关过,看看那个穿酒红裙的女人——到底是谁。

我从抽屉底层摸出门禁卡。保安老周的卡,他在地下三层死的时候还攥在手里。那天我路过他的值班室,门没锁,卡就放在台历上,像是特意留给我的。

我下楼,电梯停在负二层。按键亮着红光,我按下去,电梯往下沉。空气越来越闷,铁门打开时发出干涩的响声。

通道尽头是扇合金门,上面有刷卡区。我把卡贴上去,滴的一声,门开了。红灯立刻闪起来,警报声尖锐,但没有自动关闭。我走进去,门在我身后合上。

里面比外面冷。一排机柜靠墙立着,中央是控制台,六块屏幕黑着。我绕到前面,发现主机关机状态。我按下启动键,屏幕逐一亮起。

第一块显示时间:2023年4月11日 03:17

第二块是温度湿度

第三块信号中断

第四块摄像头离线

第五块存储芯片异常

第六块……画面跳动了一下。

我盯着第六块。

画面模糊,像是刚接通信号。灰白背景里有个轮廓,接着是张脸。

陈砚。

他坐在一把铁椅上,双手被金属带固定,额头有血往下流。脖子上的青筋突起,嘴唇干裂。他猛地抬头,目光直直看向镜头,像是能看见我。

“镜心!”他声音沙哑,“别靠近主机!快逃!”

我往前一步,手撑在控制台上。

“你在哪?”我问。

“她在你脑子里!”他吼得喉咙发紧,“不是幻觉,是寄生!你听到的、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别信你自己——”

话没说完,所有屏幕突然黑了一下。

再亮起时,画面变了。

还是那间屋子,但光线更暗。墙角有台旧空调,滴着水。陈砚不在椅子上。地上拖着一道痕迹,延伸到铁椅前。

一个背影站在那里。

深灰风衣,左耳三枚银环,头发扎成低马尾。

是我。

她转过身。

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的。她身上已经换了衣服,酒红色丝绒长裙,领口有褶边。她一只手抓着陈砚的肩膀,另一只手绕过他腋下,正把他往椅子上拖。动作很稳,像是做过很多次。

我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机柜。

屏幕上的人——那个穿红裙的我——忽然停下。

她把陈砚丢在椅子上,站直身体,缓缓抬头。

她看着镜头。

也看着我。

嘴角动了一下,往上扬。

我呼吸停了。

这不是录像。这不是过去。这不对。今天是2023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从来没有见过这间屋子,从来没有碰过陈砚一下。

可画面上的时间水印清清楚楚写着:

**2017\/03\/07 03:17**

2017年。

六年前。

那时候我还不住在这栋楼。我甚至不认识陈砚。我那时在南方拍一组湿地鸟类的照片,住在渔村的小旅馆里,每天凌晨四点出门蹲点。

我没有来过这里。

可屏幕里的我,眼角的细纹位置一样,左耳最下面那枚银环有点歪,风衣袖口的磨损形状也一样。连她抬手时小指微微翘起的习惯都一样。

那是我的手。

那是我的脸。

可她做的事,我不记得。

我走上前,手指伸向屏幕,指尖快要碰到那个“我”的脸。

就在那一瞬间,屏幕里的我突然眨了下眼。

然后她笑了。

不是嘴角动,是整个面部肌肉在笑,像练习过很多遍。

我猛地缩回手。

警报还在响,红灯一圈圈扫过房间。我转身想走,却发现门没反应。我刷卡,滴了一声,门不动。再刷,还是不动。

我掏出手机,没信号。

我回到控制台前,盯着那六块屏幕。其他五块又黑了,只有第六块还亮着。画面定格在那个穿红裙的我微笑的瞬间。

我想关机。

主机关不了。

我拔电源线。

插头焊死了。

我拿起桌上的金属笔筒砸向主机侧面。一声闷响,外壳凹了一块,风扇还在转。

屏幕没灭。

我喘着气,靠在墙上。

这时,画面又变了。

还是那间屋,但角度不同。这次是从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拍的。画面抖了一下,开始计时:00:00:01

穿红裙的我站在铁椅前,低头看昏迷的陈砚。她伸手摸他脖子,确认呼吸。然后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很轻。

她开门出去。

画面黑了几秒。

门又被推开。

进来的……是我。

穿着深灰风衣,左耳银环,脸色苍白。我走进去,反手关门。我走到铁椅前,蹲下,伸手探陈砚鼻息。他还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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