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吞噬者必须承受的重量(1/2)

我坐在床沿,舌尖的血还在渗。手指抹过嘴角,血已经变干,颜色发暗。怀表在掌心躺着,不再冰冷,反而有点温,像是贴着皮肤长出来的一块。我闭眼,呼吸三次,再睁眼时,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相机上。

那台老式胶片相机一直放在那儿,镜头朝下,像在等我。

我没有看镜子。从昨晚回来就没敢看。我知道镜子里的人不一定听我的。

我起身走过去,手指碰到相机机身,有点凉。快门按钮凸起,我用拇指按了一下,咔哒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屋里很清晰。

我把镜头对准客厅中央。地板上有一块光,是窗外楼灯照进来的。我调了光圈,没想拍什么,只是想试试——看看这台相机还能不能只属于我。

取景框里的画面突然变了。

不是房间,是一间昏暗的屋子。书架歪着,纸张散了一地。墙角蜷着个男孩,大概六岁,穿着旧毛衣,膝盖抵着胸口。他怀里抱着一顶护士帽,白色,边角已经发黄。他没哭出声,肩膀在抖。

我认得那顶帽子。

陈砚姐姐的。

照片里没有别人,可我能感觉到有视线在背后。我手指不受控地按下快门。咔嚓。

我立刻抽出底片,放进显影罐。倒进药水,轻轻摇晃。几分钟后,我取出底片,在灯下展开。

图像清楚。男孩的脸低着,但轮廓分明。是他。背景的墙上挂着一块钟,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地板缝隙里有一枚珍珠发卡,半埋在灰里,旁边露出一点酒红色布料。

我盯着那枚发卡。

它不该出现在这里。陈砚从没提过他见过林晚。他追查的是姐姐的死,不是某个穿丝绒裙的女人。

可这记忆是真的。显影液不会造假。相机也不会编故事。

除非……是它被污染了。

或者,是我。

我捏着底片的手指收紧。风衣口袋里的试剂管贴着胸口,有点沉。电笔还在右边,我没动它。现在能信的只有这些物件——它们还在我手里,还没变。

门铃响了。

声音很轻,两短一长。我抬头看向门口,没动。

门外站了个人,佝偻着背,手里托着一个托盘。老园丁。他平时只在花坛那边活动,剪枝、扫落叶,从不靠近住户的门。我见过他几次,都是远远地,低头走路,像背着什么重东西。

他没按第二次,就站在那儿,托盘平稳。

我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

他把托盘递进来,上面放着一杯茶。热气往上飘,在灯光下有点白。他没说话,眼神浑浊,但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慢,像是确认什么。

“该醒了。”他低声说。

我没接话。

他转身走了,脚步拖在地上,发出沙沙声。走廊灯太暗,我看不清他脸,只看见他后颈有一道疤,横着,像是被什么割过。

我关上门,把托盘放在窗台上,离桌子远一点。茶没碰。热气慢慢散了。

我重新坐下,把底片摊在桌上,用相机压住一角。右下角的珍珠发卡在光线下反着点微光。我拿出警徽,放在底片旁边。它今天没再发烫,表面冰凉。

我盯着那枚发卡,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焚化炉那边,自毁程序启动前,林昭被拖进去的时候,触须缩回的瞬间,我好像看到她手腕内侧闪过一道光。不是胎记的亮,是金属反光。像戒指,或者——发卡。

我拿起底片,对着灯再看。

发卡的珍珠有七颗,排列成一圈。第七颗偏小,位置靠下。和林晚头上戴的那枚一样。

我放下底片,伸手摸左耳银环。三枚都在,可最下面那枚有点松。我轻轻转了一下,金属发出轻微摩擦声。

门外又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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