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老子不种地,种的是命根子(1/2)
虚空死寂,那一片由万灵枯骨与残念筑成的星田,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生机所在。
凤清漪的感知如水银泻地,渗透每一寸新土。
她能听到纸人列队时盔甲摩擦的微响,能看到墨生在新城牌匾上落笔的庄严,更能感受到万千灵识安居于此的满足与喜悦。
然而,就在这片新生与安宁之下,一丝极不协调的脆响,穿透了重重誓愿的守护,直刺她的灵识深处。
“咔……嚓……”
声音微弱,仿佛是冰面在暖阳下初融的裂痕,却带着一种源自根基的崩坏感。
这声音,来自星田的最深处!
凤清漪脸色骤变。
星田百里,根系已扎入虚渊,嫩芽破土成林,灵识们也找到了安居之所。
按理说,一切都已步入正轨。
可这崩裂声从何而来?
她心念一动,一缕漆黑的影子从她脚下蔓延而出,化作无数细密的触须,无声地潜入星田的土壤。
这是她的“影听”之术,能感知万物最本源的律动。
影子带回的反馈,让她心头一沉。
新生的土壤太过松散,就像一盘没有经过夯实的沙土。
那由誓雨婆眼泪和万灵执念化作的誓愿之雨,虽然密集,却终究只是浮于表面的甘霖,根本无法渗透到那扎根虚渊的深层根系。
雨是雨,土是土,两者并未真正融为一体。
星田的根,正在枯萎!
“不行……”凤清漪银牙紧咬,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他们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这唯一的家园分崩离析?
情急之下,她并指如剑,毫不犹豫地划过自己的掌心。
鲜血涌出,她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身前的虚空中写下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血字悬浮,散发着不祥的红光:“土有愿,雨有情,可……无根。”
这六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黑渊猛地抬头,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骇。
他翻开手中的漆黑古书,书页疯狂地自行翻动,最终停在了第二十七卷。
原本黯淡的金色书页上,光芒微弱地闪烁起来,一行崭新的、带着天道威压的文字缓缓浮现。
“星田欲活,需主燃命为脉。每亩一息,主失一寸‘星照之格’。”
黑渊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
星照之格!
那是一个生灵能够被这方宇宙“认知”和“记忆”的根本资格!
失去它,就意味着从因果、从时间、从一切存在的概念中被彻底抹除!
哪怕是至亲之人,也会在瞬间忘记你的存在,仿佛你从未出现过。
这比死亡更可怕一万倍!
而代价是,星田每扩张一亩,每存在一息,都在疯狂抽取陈九的“星照之格”!
“不!”黑渊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星墟的边缘,一道枯槁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老妪,身形佝偻,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枯枝。
她的眼窝深陷,几乎看不到眼球,但在那黑暗的深处,却仿佛蕴藏着点点星露,清澈而悲伤。
她拄着一根看不出材质的拐杖,步履蹒跚地走来。
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会飘散出一些细碎的、带着余温的灰色灰烬。
那是誓言燃尽后的残骸。
老妪的目光越过众人,径直望向那片看似繁盛却内里空虚的星田,用一种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声音低语:“三千年了……终于有人敢用‘悔’当土。”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在场所有灵识的残念都为之一颤。
“你是何人?”凤清漪警惕地问道。
老妪浑浊的目光转向她,微微颔首:“你们可以叫我,誓雨婆。一个……被天道放逐的毁誓之人。”
她似乎陷入了悠长的回忆:“很久以前,我也曾立下重誓,要守护一个家族。可为了救一个人,我亲手毁掉了那个誓言,也因此引来天罚,亲族尽灭,我被放逐到这无尽虚渊。三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我的眼泪化作了雨,浇灌着这片虚无,妄图赎罪,最终只剩下这一丝不灭的灵识和这副枯骨。”
她的话,让凤清漪心头剧震。
誓雨婆的目光中透出一丝了然:“我知誓言之重,也知悔恨之深。誓言是秩序,是规则,但悔恨,是比誓言更炽烈、更纯粹的力量。若你们真要开垦这片星田,我这一身枯骨,愿为你们献上第一道垄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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