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苟着呢,你们别给我加戏(1/2)
战火的余烬尚温,匠墟的重建却已如火如荼。
焦黑的土地上,人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将泥土与草屑混合,拍打成一块块厚实的泥砖。
断壁残垣被推倒,新的矮墙一排排垒起,虽然简陋,却承载着劫后余生的全部希望。
孩童们寻来烧剩的木炭,将新垒的墙壁当成了画板,稚嫩的笔触下,一个共同的形象跃然墙上——那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纸人,眉眼模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安心。
他们叫他,“纸仙老爷”。
墙角,一个名叫符稚子的瘦弱孩童正蹲在地上,他没有画画,而是学着大人的模样,用指尖蘸着冰冷的灶灰,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残缺的符文。
那是他从被烧毁的符纸上记下的半个图案。
他画得极为认真,小小的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一阵微风凭空而起,卷动着地上的灰尘,在他指尖的符文上一绕,竟凝成一道肉眼难辨的灰色气刃,贴地疾射而出。
不远处,一只从废墟石缝中钻出的五彩毒蝎正悄然逼近,那气刃精准地斩在它扬起的毒钩上,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毒蝎如遭雷击,半边身子瞬间焦黑,惊恐地缩回了石缝。
符稚子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那场席卷全城的“万姓同书”,早已将一缕微弱的灵意播撒进了每个人的血脉,如同沉睡的种子,只需一个契机,便可能悄然发芽。
不远处,正在帮忙清理碎石的阿丙看到了这一幕,他那张木讷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默默走到那面墙下,从怀中摸出一片焦黄的残符,悄无声息地插入墙头砖缝。
残符入墙即化,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笼罩了这片小小的院落,将一切窥探与恶意隔绝在外。
翌日清晨,陈九推开房门,准备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被院子里的景象惊得险些把门板捏碎。
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整排的泥像,个个都只有巴掌大小,捏得歪七扭八,却能清晰地辨认出,那全是他自己。
有他坐在桌前扎纸人的样子,有他单手捧着引魂灯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个是他昨晚倚着门框打哈欠的样子。
他的嘴角疯狂抽搐,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上前,大手一挥,将那排泥像全部扫落在地,化作一地碎泥。
“谁干的?!”他低吼道,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院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只有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
门后,凤清漪的身影悄然出现,她看着一地狼藉,语气平淡如水:“是灯妇她们。她说,不给你立个像,心里就空落落的,没个着落。”
陈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靠在门框上,满脸苦涩:“我就是想安安生生多活几天,怎么就成了他们的精神支柱了?”他只想做个匠人,一个能活下去的匠人,而不是什么救世主,更不是什么“纸仙老爷”。
这沉甸甸的寄托,比千斤巨石还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陈先生!”
话音未落,一个踉跄的身影冲进了院子,是天关守的一名亲卫,他浑身浴血,铠甲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出事了!”亲卫单膝跪地,声音急促,“萧元礼的残部并未逃远,他们……他们和‘玄霄圣地’的人勾结在了一起!”
“玄霄圣地?”陈九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他听过,是东域一个极为古老且霸道的宗门,向来以名门正统自居,视凡俗为蝼蚁。
亲卫喘着粗气,继续道:“他们不知从何处寻来了大周皇朝遗留的九尊青铜残鼎,正用鼎中残留的国运龙气,在天外重炼一座名为‘紫微引星阵’的绝杀大阵!他们要借九天星辰之力,从命理根源上,彻底镇压我们匠墟的命脉!”
“他们还昭告天下,称您为窃取大周国运、逆乱天命的‘窃命之贼’,说匠墟是藏污纳垢的‘伪国’,他们要以正统之名,拨乱反正,荡平此地!”
陈九听得直翻白眼:“我连国号都还没想过,哪来的伪国?”这帮人扣帽子的本事倒是一流。
他话音刚落,院中那棵老槐树突然无风自动,满树槐叶哗哗作响。
一片青翠的叶子悠悠飘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陈九一愣,只见那叶片的脉络竟在瞬间亮起微光,交织成一幅繁复无比的星图,而在星图的西北角,一个光点正明灭不定,显得格外脆弱。
一个温和而厚重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那是百工炉心的声音。
“主上不必出手,匠墟自有匠魂。”
陈九握紧了那片树叶,心中百感交集。
他看向满目疮痍却又生机勃勃的匠墟,第一次感觉到,这里或许真的不再只是一处安身立命之地。
当夜,星垂四野,天幕如洗。
玄霄圣地的人选了一个绝佳的时机,紫微帝星高悬,星力最为鼎盛。
然而,他们不知道,地上的匠墟也已经行动起来。
那个曾在墙角画符吓退毒蝎的孩童符稚子,此刻成了所有孩子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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