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账册烧了,火才刚开始(1/2)
风吹过巷口,卷起几片枯叶。
那刀疤脸眯起眼睛,手缓缓摸向了腰间的横刀。
“慢着。”
我没动,只是把铜铃重新塞回领口,金属的凉意贴着锁骨,让我那根紧绷的神经反而松弛下来。
“杀了我,你们身后那扇暗门里的东西,半个时辰后就会出现在咸阳宫的御案上。”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甚至还有闲心弹了弹衣袖上的灰,“这笔买卖,划算吗?”
刀疤脸的手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狐疑。
这就是聪明人的坏处,想得太多。
他这种亡命徒不怕官府围剿,就怕这种虚虚实实的博弈。
我赌对了。
他慢慢收回手,朝身后打了个唿哨。
两名黑衣人像幽灵一样退入暗影,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站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后背其实早就被冷汗浸透了。
这一夜,咸阳方向依旧沉默如死海。
我知道嬴政在等什么。
他在等一个由头,一场足以掀翻朝堂而不伤国本的风暴。
而我,不能替他做那个掀桌子的人,我只能负责把梯子搭好,还要保证这梯子下面没埋地雷。
回到驻地,柳媖已经按照我的吩咐,把那本要命的账册拆解完毕。
原本厚厚的一本“阎王簿”,被拆成了七份薄薄的密档。
每一份只记载了一个人的罪证,其余名字全部隐去,就像是把一条完整的毒蛇斩成了七段,虽然还带着毒,但单看任何一段都不足以致命。
“墨鸢,那个药水调好了吗?”我问。
墨鸢把手里的七个陶罐一字排开,每个陶罐上都贴着“农事改良图样”的标签。
“放心,用的是您之前教的明矾水改良版。”墨鸢指了指那几份看似空白的羊皮卷,“平时看着跟白纸一样,只有遇到明火烘烤才会显字。而且我加了点特制的松香,烧出来会有一股淡淡的红薯味,就算被人截获,大概率也只会被当成哪个穷疯了的农官在搞行为艺术。”
我点了点头,亲自将这七份“图样”封入陶罐。
“轲生。”
“在。”
“分七路送出去。告诉信风使的兄弟们,别走官道,走商队夹带的路子。这七份里,我只要有三份能活着进章台宫内庭,咱们就算赢了。”
这是我的棋局:不求一击毙命,只求星火燎原。
只要有几点火星子溅到嬴政的袍角上,剩下的事,那位千古一帝自然会教他们做人。
与此同时,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决定。
我宣布解散刚刚立了大功的“风议哨驿”。
“大人,您这是自废武功啊!”李承泽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在那来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嘎吱响,“那帮孙子现在正怕咱们呢,这时候撤摊子?”
“谁说撤摊子了?”我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嫌这摊子不够大。”
我把一块崭新的木牌扔在桌上——“丝路监察司”。
“以前那叫临时工,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咱们改名叫监察司,隶属国史馆辖下,专司商道安全与民情采撷。”我看着李承泽那张写满懵逼的脸,“名义上是降格,毕竟国史馆是个清水衙门,但实际上,咱们有了常设机构的法理基础。以后再有人想动咱们,那就是跟朝廷制度过不去。”
我指了指那个位置:“李承泽,我现在推举你做这第一任‘巡边察使’。给你调五百戍卒的权,但这权也不是白给的。”
李承泽一听有兵权,眼珠子都亮了:“您说!上刀山下火海,我李承泽绝不皱眉!”
“没那么严重。”我笑了笑,“只要你每个月,在这个衙门口,当着全敦煌百姓的面,搞一次公开述职。把这个月抓了几个贼、修了几条路、花了多少钱,一笔一笔给大伙儿报清楚。”
李承泽愣住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这……这成何体统?官老爷哪有跟泥腿子汇报工作的?”
“这就是规矩。”我收敛了笑意,“把官权置于民视之下,这才是你要的体统。当晚,有个老兵跪在衙门口痛哭,说三十年未见官老爷向百姓低头。你要是做不到,这五百人我现在就给别人。”
李承泽咬了咬牙,猛地一抱拳:“诺!”
处理完人事,轲生那边又带回了一个炸雷般的消息。
他在第七烽燧的地窖深处,那个被我烧得差不多的废墟底下,扒拉出了半块残碑。
那是块不起眼的青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字:“始元二十八年,奉诏东渡,徐福率童男女三千,携五谷百工……”
后面是一串模糊的名单,但那个落款却清晰得刺眼——“少府属官监造”。
我捏着拓片的手有些发抖。
这不是伪造。
徐福出海这件事,是帝国的顶级机密,连李斯那个老狐狸的丞相府里都没有完整记录,只有掌管皇室器物调度的少府才有资格留档。
但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最吓人的是那个时间——“始元二十八年”。
现在是始皇帝三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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