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痛苦回溯,人性光辉(1/2)

手机还在响。

《茉莉花》的旋律像根细线,从耳道一直勒到心脏。我盯着屏幕,柯谨那条“用血写,别用笔”的消息还亮着,字迹边缘微微泛红,像是刚从血管里挤出来的。

林晚秋靠在墙边,呼吸很浅,怀里婴儿的金瞳已经不再剧烈收缩,但手指还在轻轻抽动,像在数看不见的脉搏。

我低头看自己的左臂。

血字糊了,粉笔灰混着血痂结成一层薄壳,可烫感还在。钥匙攥在手里,金属边缘几乎嵌进掌心,提醒我刚才那一战不是幻觉。

赵培生散了,黑洞灭了,可空气里还有东西在飘。

不是雾,也不是光,是那种让你记不清早餐吃了什么、室友叫什么名字的“空”。操场那边几个学生走过,眼神发直,脚步一致得像被同一根线拉着。他们经过的地方,地面浮起一层灰白色薄膜,像隔夜饭上长的霉。

“他们在被格式化。”林晚秋声音哑了,“记忆一层层剥掉。”

我闭眼。

不是为了休息,是为了回放。

十八岁生日那天,信封是牛皮纸的,边角磨得起毛。我拆开的时候手没抖,直到监控截图滑出来——我妈躺在手术台上,墙上四个血字:“清源计划”。她手指还在动,拼下一个字,笔画歪斜,是“人”。

我没听见她说什么。

保安把我按在地上,程砚站她旁边,刀尖滴着液体,说:“逻辑漏洞,必须清除。”

我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逻辑。

我只知道,我想救她。

眼泪突然掉下来。

一滴,砸在左臂伤口上,疼得我抽气。可就在这瞬间,那滴泪落地,没渗进水泥地,而是摊开成一圈金光,像油滴在水面那样缓缓扩散。

林晚秋猛地抬头:“你哭了?”

我没答。不是装酷,是根本顾不上。脑子里全是那天的画面——信封的触感、监控视频的帧率、我妈嘴唇开合的节奏。每一帧都带着痛,像生锈的齿轮在颅内转动。

金光继续蔓延。

操场边缘,一个学生脚步顿住,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摸后脑勺:“我……我是不是忘了打卡?”

有效。

我咬牙,继续往记忆深处钻。

不是只看那一幕,是重走那天的每一步——起床时袜子丢了一只,辣条吃了一半塞进书包,走到校门口发现作业没带又折返。琐碎,无聊,可正是这些没人会记录的破事,才叫“活着”。

泪水接二连三落下。

每滴都带金光,落地即燃,像微型火环炸开。光膜越扩越大,覆盖了整片走廊,甚至爬上了天花板。那些眼神呆滞的学生一个个停下,有人开始揉太阳穴,有人低头看手表,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广告里醒来。

“有用。”林晚秋声音发颤,“你在用痛苦当燃料。”

我睁开眼。

视线模糊,但能看到光膜上出现裂纹。不是大面积崩裂,而是细碎的蛛网状,像手机屏摔了一次又一次。

撑不住了。

记忆太重,痛感太密,我的脑子快成浆糊了。连《茉莉花》的调子都开始跑偏,前一句还清晰,后一句就像收音机信号不良。

“你得稳住。”林晚秋把婴儿塞进我怀里,“他认你。”

婴儿的小手抓住我的衣领,金瞳直勾勾盯着我,没哭,也没动,就像在等我给出下一步指令。

我深吸一口气,舌尖一痛——又咬破了。

血腥味冲上来,脑子瞬间清醒一瞬。

就是现在。

我闭眼,把全部注意力压进那段记忆:我妈的手指在墙上划,血还没干,她看着镜头方向,嘴唇动了三下。

我在心里同步读唇。

“你……是……人。”

不是“别哭”,不是“快跑”,是“你是人”。

系统从不教这个。

它只给能力,不给身份。

可这一刻,我需要的不是“痕迹回溯”,不是“逻辑链强化”,是有人告诉我——我活着,我有名字,我有妈。

林晚秋忽然开口。

她哼起了《茉莉花》。

不是电子铃声那种机械调,是真人唱的,轻,缓,带着点跑调的稚气。正是我妈当年教我的版本。

我猛地睁眼。

电子表震动了一下,魏九最后那句“用情感对抗逻辑”在脑子里炸开,像老式收音机突然接通信号。

光膜裂纹开始愈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