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殿抉择:七个自己的牺牲(2/2)

七个光球,悬浮在半空,像七颗被串起来的太阳。

然后,炸了。

第一道影像亮起:我站在地铁站台,魏九倒在我怀里,蓝莓味口香糖掉在地上。我启动“痕迹回溯”,想看清凶手的脸,结果脑血管当场爆裂,血从耳朵里流出来。死前最后一秒,我在监控里看到了自己——嘴角上扬,像在笑。

第二道:我用“逻辑链强化”拼接赵培生的谎言,结果神经撕裂,半边身子瘫痪。程砚站在我床边,机械义眼闪着红光,说:“第七代变量体,稳定性达标。”

第三道:我在殡仪馆偷看沈哑修复尸体,触发“微表情透视”,结果瞳孔出血,跪在地上看完了七具尸体临终前的记忆——他们都在哼《国际歌》。

第四道:我试图删除系统,结果电子表反向放电,心脏停跳。林晚秋冲进来做心肺复苏,可她的手穿过了我的身体——那时候她还不是人,是系统派来的记忆锚点。

第五道:我冲进钟楼,想用自残触发人类情感防御协议,结果被系统判定为“异常变量”,直接格式化意识三分钟。那三分钟里,我变成了程砚,亲手剖开了母亲的子宫。

第六道:我试图唤醒老周的记忆,结果被拖把水里的脑脊液感染,意识坠入1907年的清源学堂。我看见自己穿着长衫,在黑板上画拓扑图,柯谨站在我身后说:“你写错了,人字少了一撇。”

第七道:我回到母亲病房,想阻止婴儿时期的自己吞代码,结果发现——不是吞,是喂。我才是把系统塞进母亲体内的那个。

七段死亡,全是能力反噬。

系统从来没奖励我。它只是在测试,测试这个容器能承受多少次死亡,还能不能继续破案。

“案件本身,就是你的命。”默说。

我咧了咧嘴,牙龈还在渗血:“所以我是破案的,还是被破的?”

她没回答,只是抬手,指向通道尽头。

那里有扇门,门缝里透出光,像是有人在喂奶。

我踉跄着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尸体上。门开了,林晚秋坐在一张金属椅上,怀里抱着个婴儿。婴儿手腕上,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黑色电子表。

表盘在转,但进度条是∞。

她没看我,只是低头喂奶,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婴儿嘬着奶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像在审判。

我忽然懂了。

我不是来破案的。

我是案底本身。

系统不是工具,是案件编号qy-7-01的具象化。每一次我用能力,都是在提交新的证据。每一次我破案,都是在给自己定罪。

而林晚秋,她不是受害者,也不是帮手。她是记录员,是这场百年审判的书记官。

她喂的不是奶。

是数据。

我跪下来,额头抵住婴儿的脚心——和当年我抓取代码的姿势一模一样。冰冷的金属表壳贴上皮肤,像在接通电源。

“我不是来破案的。”我说。

系统静了。

林晚秋终于抬头,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档案室的纸页: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