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迷雾重重，暗线浮现（2/2）
“是！”陈风转身去准备。
铁鹰看着木子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真像你父亲，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个给你——”
他递上一把短剑。剑鞘古朴，剑柄上刻着飞鹰图案。
“这是你父亲的‘鹰喙’，削铁如泥。地下可能会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把剑能辟邪。”
木子伊接过短剑，拔出三寸，剑身在帐内昏暗光线下泛着幽蓝寒光。确实是父亲的佩剑，他认得。
“多谢前辈。”
“别谢我，”铁鹰摆摆手，“活着回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记住，进入通道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影子，都不要回头，不要停留。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出口的光。”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还有一件事……如果你在通道里看到你父亲的幻影，别信他的话。那地方……会放大人心中的执念和恐惧。”
木子伊重重点头。
半个时辰后，二十二人小队集结完毕。除了木子伊和子山月，其余二十人都是陈风从侦察营和北境边军中挑选出的精锐，个个身经百战，眼神坚毅。
“此去凶险，九死一生。”木子伊看着他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绝不追究。”
无人动弹。
“好。”木子伊翻身上马，“出发！”
二十二骑如离弦之箭，冲出营地，向着西南方向的迷雾山谷疾驰而去。
铁鹰站在营地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木擎天，你儿子比你当年还倔……但希望他运气比你好。”
他转身，对陈风道：“传令全军，加速转移。我们要在日落前抵达鹰嘴崖。”
“是！”
而在远处山头上，一名黑衣人放下望远镜，对身后同伴道：“目标离营，方向西南，二十二骑。通知教主，鱼已入网。”
他取出一枚蛛眼金属片，用匕首在上面刻下几个符号，然后绑在信鸽腿上。信鸽振翅飞起，消失在西南方的天空。
那个方向，正是迷雾山谷。
三、迷雾山谷
迷雾山谷，位于西川与南省交界处，终年被浓雾笼罩，人迹罕至。传说谷中有吃人的妖怪，有进无出的鬼打墙，更有剧毒的瘴气，连飞鸟都不敢从上空经过。
木子伊一行人抵达谷口时，已是第二日黄昏。浓雾从谷中涌出，如白色潮水般蔓延，将夕阳的余晖过滤成惨淡的光晕。
“就是这里了。”子山月勒住马，指着谷口一块半埋在地里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四个古篆，已经风化得几乎看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是“迷途知返”。
“听雨楼的人呢？”一名士兵问。
“他们不会现身。”子山月道，“听雨楼的规矩，除非持有‘雨符’或楼主手令，否则外人只能自己找路进去。而进去的人……很少有能出来的。”
她看向木子伊：“木盟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一旦进入迷雾，可能就真的出不来了。”
木子伊没有回答，而是下马，走到石碑前，伸手抚摸那些古老的刻字。触手冰凉，石面潮湿，长满了青苔。
“父亲当年从这里进去过，”他轻声道，“他能出来，我也能。”
他转身对众人道：“把马拴在谷外，带上三天的干粮和水，还有火把、绳索、登山镐。记住，进去后所有人用绳子连在一起，绝不允许单独行动。”
士兵们依言准备。子山月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丸：“这是清心丹，能抵御瘴气之毒，每人含一颗在舌下，化了再含一颗。但药效只有六个时辰，我们必须在这时间内找到通道入口。”
分发完药丸，二十二人用绳索在腰间相连，木子伊打头，子山月断后，缓缓走进浓雾。
雾比想象中更浓，能见度不足三步。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乱石，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自己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雾中回荡。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传来流水声。
“是暗河。”子山月低声道，“按照地图，通道入口就在暗河上游一处瀑布后面。”
他们循着水声前进，雾气稍淡，能看见一条宽阔的地下河从山谷深处流出，河水呈诡异的墨绿色，表面漂浮着淡淡的白气——是毒瘴。
“河水有毒，别碰。”子山月警告。
沿着河岸向上游走，水声越来越大。终于，一道瀑布出现在眼前，高约十丈，水流轰鸣而下，在下方潭中激起白色水花。
“入口在瀑布后面。”木子伊对照地图，“需要有人先过去探路。”
“我去。”一名擅长水性的北境士兵站出来，脱去外甲，只留贴身衣物。他将绳索系在腰间，另一头交给同伴，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潭中。
潭水冰冷刺骨，士兵强忍着游向瀑布。在瀑布水帘后摸索片刻，他回头大喊：“这里有个洞口！能进去！”
众人精神一振。木子伊下令：“所有人，依次过去。注意安全。”
二十二人在冰冷潭水中泅渡，穿过轰鸣的水帘，果然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约一人高，向内延伸，漆黑一片。
点燃火把，橘黄的光芒驱散部分黑暗。洞内是一条天然形成的甬道，石壁湿滑，长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和某种说不出的腥味。
“就是这里了。”铁鹰给的地图上，这条甬道被标记为“黄泉路”。
名字不祥，但别无选择。
木子伊握紧父亲的短剑，率先踏入黑暗。
火把的光在甬道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在石壁上，如同鬼魅随行。甬道蜿蜒向下，坡度很陡，地面湿滑，不时有人摔倒，但都被绳索拉住。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传来异响。
不是水声，不是风声，而是……低语声。若有若无，仿佛有许多人在远处窃窃私语，但仔细听又听不清内容。
“别听！”子山月大声道，“捂住耳朵，那是‘迷魂音’，听久了会产生幻觉！”
众人纷纷撕下布条塞住耳朵。但低语声似乎能穿透阻碍，依旧在脑海中萦绕。木子伊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甬道开始扭曲变形，石壁上浮现出一张张人脸——有父亲，有母亲，有大长老，有战死的弟兄……
“是幻觉！”他咬破舌尖，剧痛让神智清醒片刻，“所有人，跟着我念《清心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众人齐声念诵，声音在甬道中回荡，勉强压低了那些诡异的低语。
又走了一段，低语声渐渐消失。但前方出现了岔路。
三条通道，一模一样，都是漆黑向下。
“地图上没说有岔路。”子山月皱眉。
木子伊仔细观察三条通道。左侧通道的入口处，石壁上有一个极浅的刻痕——飞鹰图案。是父亲留下的标记！
“走左边。”他毫不犹豫。
进入左侧通道，地势变得平缓，但空气中的腥味越来越浓。突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节肢动物在爬行。
“戒备！”木子伊举起火把。
火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通道地面上，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每只都有拳头大小，眼睛在火光下泛着红光。
“地穴毒蛛！”子山月脸色煞白，“剧毒，被咬一口就会全身麻痹！火把！用火把驱赶！”
众人挥舞火把，蜘蛛畏火，暂时不敢靠近。但数量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冲过去！”木子伊当机立断，“用火烧出一条路！”
他将火把在地面一扫，点燃了干燥的苔藓，火焰蔓延，蜘蛛纷纷退避。众人趁机向前冲，不时有蜘蛛跳到身上，被迅速拍掉或烧死。
冲出蜘蛛群，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地面中央是一个水潭，潭水幽深，不知通向何处。
而水潭边，坐着一个人。
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像是雕塑。
木子伊警惕地走近，火光照亮那人的侧脸——他浑身一震。
那是……父亲？！
木擎天转过头，看着他，笑了：“子伊，你终于来了。”
声音、容貌、神态，都和记忆中的父亲一模一样。
“不……”木子伊后退一步，“你不是我父亲，他已经死了。”
“死？”木擎天站起身，向他走来，“谁说我死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帮我完成最后一件事——”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帮我打开祭坛，释放里面的力量。来，儿子，跟我来……”
木子伊握紧短剑，剑身开始微微颤动，发出低鸣。
铁鹰的警告在耳边响起：“如果你在通道里看到你父亲的幻影，别信他的话。”
这不是父亲，是这地方制造出的幻觉！
他举起短剑，剑尖指向幻影：“退下！”
幻影停住脚步，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连父亲都不认了？你这个不孝子……”
话音未落，木子伊一剑刺出！
剑尖穿过幻影的身体，没有阻力，如同刺入空气。幻影消散了，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溶洞深处。
但溶洞开始震动。水潭中央，水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升起……
“快走！”子山月拉住木子伊，“这里要塌了！”
众人冲向溶洞另一端的出口。身后，巨石不断坠落，砸入水潭，激起滔天浪花。他们拼命奔跑，终于在被埋没前冲出了溶洞。
回头望去，来路已经被彻底封死。
而前方，是一条向上的阶梯。阶梯尽头，隐约有光亮透下。
那是出口。
但阶梯上，站着一个人。
黑衣，面具，手持长剑。
不是幻影，是真人。
“木盟主，”那人开口，声音嘶哑，“恭候多时了。教主让我在这里等你——活着带你去见他，或者，带着你的尸体去见他。”
面具眼部，两点红光闪烁。
是天蛛教，蛛影卫。
而且不止一个。阶梯两侧的阴影中，又走出七八个同样装束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二十二对九。
但对方是蛛影卫，天蛛教最精锐的刺客。
木子伊深吸一口气，举起短剑：“那就看看，谁能活着走出这里。”
战斗，一触即发。
而在阶梯尽头的光亮处，隐约能看见一座古朴楼阁的轮廓。
听雨楼，终于就在眼前。
但想要进去，先要闯过这最后一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