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妃他又生气了22(2/2)

白璃本还有些羞恼,可闻到那股诱人的鲜香,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嘴。豆腐入口即化,嫩滑的口感混着虾籽的咸鲜,瞬间在舌尖漾开。他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儿。

用过膳后,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窗棂微微作响。江让怕白璃着凉,特意寻来一件月白色的狐毛披风。披风的毛领蓬松柔软,是上好的狐皮。江让细心地替他系好带子,又将一个暖融融的手炉塞进他怀里,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微凉的指尖,便又往他颈间拢了拢披风。

白璃被裹得严严实实,怀里揣着暖炉,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他仰头看着江让,忍不住好奇地眨了眨眼:“我们去哪里呀?”

江让低头,在他泛红的脸颊旁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唇瓣擦过细腻的肌肤,留下浅浅的暖意。他牵着白璃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带你去茶楼听戏。”

白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自小身子弱,鲜少出门玩乐,记忆里上一次听戏,还是祖母过寿时。后来入了王府,虽被江让宠着,却也没再踏出过府门。

马车稳稳地停在京城最有名的“听风楼”外。听风楼的楼外悬挂着的红灯笼已经点亮,远远望去,一派热闹景象。江让牵着白璃的手,缓步走了进去,掌柜的见是景王,连忙躬身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二楼最好的雅间。”江让淡淡吩咐道。

掌柜的连忙应下,引着两人上了二楼。雅间的位置极好,临窗而设,既能将楼下戏台的光景看得一清二楚,又能避开楼下的喧嚣。桌上早已摆好了精致的茶点,碧螺春的茶香袅袅升起,混着糕点的甜香,沁人心脾。

江让搂着白璃在软榻上坐下,又替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才笑着道:“今日想听什么,你点。”

说着,他便将一本厚厚的戏折子递到白璃手中。白璃接过戏折子,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戏目,既有才子佳人的缠绵悱恻,也有忠臣良将的铁血丹心。

他靠在江让的怀里,暖炉还在怀中散发着暖意。白璃一页页地翻着戏折子,目光细细扫过那些熟悉或陌生的戏名,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江让则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发顶,目光落在戏折子上,偶尔低声问他一句“这个可喜欢”。

他的气息拂过白璃的发顶,带着暖融融的温度,白璃便微微侧头,发丝蹭过江让的下巴,轻轻应着。翻到最后几页时,白璃的指尖顿住了,落在那三个字上——《西厢记》。

他抬眼,眸中盛着细碎的光,看向身后人,轻轻点了点头:“就这个吧。”

江让失笑,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声音温柔:“好,听你的。”

不多时,楼下的戏班子便开了场。

锣鼓声铿锵响起,丝竹之乐悠扬婉转,很快便将人引入了那一场月下西厢的风月情长里。

戏台之上,灯火通明。只见那扮作张生的戏子,身着一袭青衫,眉目俊朗,手持折扇,缓步踱至月色之下,仰头望着那一轮皎皎明月,清声道:“月色溶溶夜,花荫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他的声音清亮婉转,带着几分书生的缱绻与怅惘,将那份对心上人的思慕之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话音刚落,便见那红娘身侧,身着素色罗裙的崔莺莺款步上前,眉如远黛,眸若秋水,朱唇轻启,和了一首:“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那声音柔婉清丽,似月下流泉,叮咚作响,将莺莺那份深藏心底的孤寂与娇羞,描摹得入木三分。

白璃坐在软榻上,怀里的暖炉依旧温热,江让的手臂环着他的腰,两人依偎在一起,目光都落在那戏台之上。

他看得津津有味,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看那张生翻墙会佳人,看那红娘巧舌传情意,看那一对璧人在月下互诉衷肠,眼中的情意浓得化不开。待到后来,崔母棒打鸳鸯,以门第之见拆散二人,张生黯然离去,莺莺垂泪相送时,白璃的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江让的衣袖。

江让察觉到他的情绪,低头在他耳畔轻笑,指尖轻轻抚平他蹙起的眉头:“别急,后头还有呢。”

果不其然,锣鼓声一转,曲调变得轻快起来。张生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崔母再也无话可说。最后一幕,红烛高照,喜帕翻飞,张生与莺莺身着大红喜服,并肩而立,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缱绻情深。

戏台上的才子佳人终成眷属,戏台外的白璃也松了口气,嘴角的笑意重新漾开,眸中亮晶晶的,像是盛了漫天的星光。

江让看着他这般鲜活的模样,心头暖意翻涌,低头凑到他耳畔,声音低哑而温柔:“戏文里的情爱这般曲折,倒是不如我们,岁岁年年,都能这般守着彼此。”

白璃闻言,脸颊微微泛红,侧头看他,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的,是只属于他的温柔缱绻。他轻轻“嗯”了一声,往江让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衣襟,将脸埋进那片温暖里,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