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王妃他又生气了23(1/2)

戏散时,檐角的残雪被夜风卷着,扑了人满身凉意。

从马车上下来时白璃靠在江让怀里,一路被他抱着回府。方才戏台上的锣鼓丝竹还在耳畔萦绕,此刻倦意却如潮水般漫上来,沉甸甸地压在眼皮上。他睫羽轻颤,像振翅乏力的蝶,连说话的力气都欠奉,只软软地蹭了蹭江让的颈窝,呼吸间带着暖融融的香味。

江让低头看他,见他眼尾泛红,唇角还凝着一点笑意,心下便软了几分。指尖替他拂去额间沾着的碎发,声音放得极轻:“困了?”

白璃唔了一声,算是应答。

回到卧房时,暖阁里的地龙烧得正旺,驱散了一身寒气。江让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替他褪去外袍,又把暖烘烘的锦被拉过来,严严实实地将人裹成一团。白璃被这暖意裹着,意识便愈发昏沉,只在江让的指尖触碰到他眉心时,微微蹙了蹙眉头。

那一点红痣,是江让偏爱的。他俯身下去,在那处轻轻印下一个吻。

“睡吧。”他低声道。

白璃唔哝着,往被子里缩了缩,很快便没了动静,呼吸绵长而安稳。

江让替他掖好被角,指尖在他颊边流连片刻。他转身时,脚步放得极轻,直至走出卧房,廊下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扑来,才让他周身的气息彻底冷硬下来。

夜色深沉,王府最深处的地下监牢,与外头的暖阁判若两个天地。

石阶湿滑,泛着冷森森的潮气,越往下走,便越是阴冷刺骨。两侧的火把噼啪作响,将墙壁上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交织的味道,令人作呕。

监牢深处,一道狼狈的身影被铁链锁在石壁上。

那是个匈奴人,衣衫早已被血污浸透,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翻着皮肉,显然是刚受过一轮酷刑。他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气息奄奄,却依旧能从那紧抿的嘴角看出几分桀骜。

江让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缓慢。

守在牢外的暗卫闻声,立刻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王爷。”

“免礼。”江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缓步走到牢门前,目光落在那匈奴人身上,不慌不忙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石凳冰凉,透过衣料沁入骨髓,他却浑不在意,只淡淡问道,“怎么样了?”

暗卫垂首回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回殿下,所有的书信往来证据都已搜齐,只是这蛮人死活不肯开口,任凭怎么拷打,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江让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缓缓落在那匈奴人身上。

许是听到了动静,那匈奴人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膛黝黑,眉眼间带着草原人的粗犷,此刻虽狼狈不堪,那双眼睛里却依旧燃着凶狠与不服,死死地盯着江让,像一匹被困的野狼。

“四皇弟许诺了你多少好处?”江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金银?美人?还是说,许了你匈奴草原的半壁江山,值得你这般袒护他?”

那匈奴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语调生涩,带着浓重的异族口音:“哼,我是不会说的。王爷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扛下所有。

暗卫眉头紧锁,正要开口请命再用刑,却见江让抬手制止了他。

江让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牢门前,目光落在那匈奴人血肉模糊的背上,忽然笑了。

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凉薄,在这阴冷的监牢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本王倒是忘了,”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字字诛心,“听说你们匈奴人,素来信奉萨满神明,最看重的便是尸身完整。”

他顿了顿,看着那匈奴人骤然绷紧的身体,继续道:“你们说,人死之后,魂灵要循着尸骨归乡,若是尸身不全,下辈子投生,便也会是个残缺之人。是也不是?”

这句话,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那匈奴人的软肋。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凶狠的眼神瞬间变得慌乱,随即又被滔天的怒意取代。铁链被他挣得哗哗作响,他朝着江让怒吼,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你想怎么样?!”

江让看着他这副失态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愈发冷冽。他俯身靠近牢门,目光锐利如鹰隼,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那匈奴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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