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机场偶遇(1/2)

晨光刚漫过航站楼的玻璃幕墙时,我们的行李箱轮子已经在光洁的地砖上滚出细碎的响。苏清媛裹着米白色羊绒围巾,鼻尖蹭着围巾上淡淡的雪松香气——那是她昨天特意喷的,说要把桂家村的风“腌”进柏林的雪里。她怀里抱着周叔给的铁盒,盒身还留着她晨起时捂的温度,像抱了只刚从晒台上收下来的暖水袋。我把两人的护照递进值机柜台,指尖碰到玻璃台面的凉意,突然想起昨晚周爷爷发的短信:“到了柏林,记得让陈默煮杯热红酒,加两颗桂糖,他以前最会调这个。”

值机员的目光扫过苏清媛怀里的铁盒:“女士,这个金属容器需要过安检。”苏清媛抿了抿唇,把铁盒轻轻放在传送带上,红布边角的桂花绣纹在x光下泛着浅粉的光。安检仪的绿灯闪了两下,突然“滴滴”鸣响。穿制服的姑娘走过来,戴上手套翻开铁盒——桂木锔瓷锥静静躺在里面,锥柄上的“默”字刻痕像片风干的桂花。“这是……锔瓷的工具?”她捏着锥柄转了转,抬头时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好奇,“我奶奶以前也有把这样的锥子,修过我小时候摔碎的兔形瓷碗,说‘碎瓷片也有魂,得用温温的手接回来’。”她把铁盒合上,指腹蹭了蹭盒身的红布:“小心拿好,别磕着。”

我们抱着铁盒往候机厅走,苏清媛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她的指尖凉丝丝的,指着不远处的休息区:“你看那个爷爷的杯子——”白发老人正坐在塑料椅上,手里捧着个青瓷杯,杯身的金缮纹像片绽开到一半的桂花,杯柄上刻着个极小的“默”字,和我们铁盒里的锥子刻痕一模一样。苏清媛走过去,声音轻得像落在杯沿的风:“爷爷,这个杯子……是陈默先生锔的吗?”

老人抬头,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晨光:“你认识陈默?”他放下杯子,指节上还沾着陶土的淡棕痕迹——像周爷爷工作台的桌面,像桂家村老槐树下的泥土。“我叫汉斯,是陈默在柏林的邻居。他上个月还跟我说,‘要是遇到带桂木锥的中国年轻人,一定要把东西交给他们’。”苏清媛掀开铁盒盖子,桂木锔瓷锥的木纹在光下泛着暖光,汉斯的手突然颤了:“这是他的锥子!三十年前他来西德时,就带着这把锥子,说‘等桂家村的人来接,我就把它还回去’。”

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便条,纸边卷着毛,上面是陈默的字迹,用中文写着:“porzenlicht后巷3号,壁炉上有罐桂花糖,等你们。”便条右下角沾着点陶土,像陈默刚写完就去摸了陶泥。“昨天陈默还打电话给我,说‘要是他们来了,就告诉他们,我在陶瓷店后面的小花园种了株桂树,去年刚开了花’。”汉斯把便条塞进苏清媛手里,指腹碰了碰她的手背:“他等了三十年,终于等到了。”

广播里突然响起登机提示,我们的航班开始检票。汉斯站起来,摸了摸苏清媛怀里的铁盒:“陈默说,桂家村的桂花蜜泡雪,比柏林的热红酒还甜。”苏清媛晃了晃手里的玻璃蜜罐——那是周叔装的,罐口还封着桂花瓣:“我们带了,等见面时泡给你们喝。”汉斯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落满阳光:“替我跟陈默说,他的桂树该浇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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