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瘟疫漫陶唐,薪火赴远疆(1/2)
“陶唐氏”的紧急报告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华胥圣城内部因女妭苏醒和初步应对措施带来的短暂乐观。
报告内容比预想的更加令人不安。
陶唐氏,一个以制陶和初步的垄耕技术闻名、与华胥有定期贸易往来的中型部族,其领地南部毗邻一片水草丰美的河谷。大约十日前,河谷边缘一处名为“青泥坳”的小村落,开始出现怪事。
起初,是几名负责照料村外一片豆田的农人,在劳作间歇休息后,忽然变得异常沉默寡言。他们不再像往常一样交流耕种心得,抱怨天气,或者憧憬收成。只是呆呆地坐在田埂上,望着田地,眼神空洞,对旁人的呼唤反应迟钝。家人以为他们只是劳累过度。
然而,情况迅速恶化。这种“沉默”和“麻木”如同无形的瘟疫,在短短两三日内在青泥坳蔓延开来。染“病”者不分老幼,症状高度一致:迅速丧失对劳作、进食、乃至基本交流的兴趣。他们可以一整天呆坐不动,送来的食物放在嘴边也无动于衷,眼神中仅存的光芒逐渐熄灭,只剩下一种近乎认命的、深沉的疲惫与绝望。身体机能并未出现明显的病变或衰弱,但生命的“活力”与“意愿”却在飞速流失。当地巫医检查后,发现他们气息微弱而浑浊,神魂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任何刺激或治疗都难以穿透。
更诡异的是,当净厄坊接到陶唐氏求援、派出的两名经验丰富的祭师赶到青泥坳时,他们不仅确认了患者症状与之前孩童噩梦中的“饥馑梦魇”侵蚀同源,还在村落外围的土地、水源中,检测到了极其淡薄、却更加“成熟”的“凋零”与“放弃”的概念残留。这种残留不像之前的板结、污染那样作用于物质,而是直接扭曲了那片区域生灵的“生存意志”!
陶唐氏的祭师尝试了各种驱邪、安魂、鼓舞的仪式,效果微乎其微。那些麻木的村民,仿佛已经“接受”了某种“注定无望”的结局,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疫情正在向河谷其他村落缓慢但坚定地扩散。
“这不是骚扰,是瘟疫!针对心灵与生存意志的瘟疫!”典在紧急会议上,声音都带着颤栗,“若任由其扩散,无需刀兵,无需饥荒,整个部族都会在绝望中自行‘枯萎’!”
华胥氏面色凝重如水。陶唐氏并非华胥直属,但两族交好,且有贸易往来,更关键的是,若坐视此种恐怖“瘟疫”蔓延,下一个会轮到谁?华胥能独善其身吗?这种直接瓦解文明根基的恶毒手段,比任何正面攻击都更令人胆寒。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刚刚苏醒不久的女妭身上。
女妭端坐于案前,手中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玉佩。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反复阅读着报告上的每一个细节。
“青泥坳……河谷边缘……初期症状为劳作间歇后出现……”女妭低声自语,脑海中飞速串联着信息,“敌人选择了农耕聚落,在人们放松警惕、心灵与土地联系最紧密的劳作间隙下手……‘放弃劳作’、‘放弃进食’、‘放弃希望’……这是对‘生存’与‘繁衍’概念最彻底的否定与侵蚀。”
她抬起头,看向众人:“陶唐氏的情况,与我们之前遇到的零星侵蚀,本质相同,但形态已从‘骚扰’、‘污染’,升级为‘瘟疫’。敌人找到了将‘饥馑’、‘绝望’概念更高效、更隐蔽进行‘传染’的方法。目标也变了,不再仅仅针对粮食或具体地点,而是针对‘人’本身,针对一个聚落、一个部族的‘集体生存意志’。”
“殿下,我们该如何应对?”黑岩族长沉声道,“陶唐氏与我族有旧,不能坐视。但此‘瘟疫’诡异,贸然接触,恐有被沾染之危。”
泽芦巫祭捻着骨珠,忧心忡忡:“我部水灵净化之术,或可缓解部分环境残留,但对已侵入人心的‘绝望之念’,恐力有未逮。此疫,似乎专门克制我等以‘生机’、‘滋养’为核心的术法。”
女妭沉默片刻,缓缓道:“敌以‘绝望’为疫,我当以‘希望’为药。此‘希望’,非虚幻安慰,而是基于行动、基于守护、基于文明延续之必然性的真实信念。”
她站起身,虽身形单薄,却自有一股沉凝如山的气势:“陶唐氏,我们必须救。不仅为道义,更为看清这新型侵蚀的全貌,找到克制之法。若让此疫在其他地方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要亲自前往?”典惊呼,“万万不可!您身体未复,且此疫凶险莫测!”
女妭摇头:“我必须去。我的‘薪火之道’,本就在对抗绝望、点燃希望。青霖宝玉的生机道韵,玉佩中的守护神性,以及我对‘概念侵蚀’的亲身经历与体悟,或许是应对此疫的关键。况且,”她目光扫过众人,“若不亲临其境,如何能准确把握这‘绝望瘟疫’的脉象,开出对症之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