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苏醒焕新生,暗涌起微澜(1/2)

当第一缕意识如同晨曦刺破永夜,艰难地穿透沉寂的黑暗时,女妭首先感受到的,并非身体的虚弱或疼痛,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

仿佛蒙尘的宝镜被细细擦拭,浑浊的溪流重归清澈。她的神魂虽然依旧脆弱,却异常清明澄澈。那些过往纷繁的记忆、感悟、情感,不再杂乱无章地堆积,而是井然有序地沉淀在识海深处,如同被精心归档的典籍,随时可以清晰调用,却又不再构成负担。

心火本源依然微弱如星火,但这一点星火,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凝实、纯粹。它静静地燃烧在丹田深处,颜色深邃内敛,火焰的形态不再仅仅是炽热,更仿佛蕴含着大地的沉稳、木植的生长、文明的绵长,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源自更高层次的“道”之韵律。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静室穹顶,以及守在床边、面容憔悴却眼含惊喜的典。

“殿下!您……您终于醒了!”典的声音带着哽咽,老泪纵横。

女妭试着动了动手指,身体传来一阵空虚乏力的感觉,但并无大碍。她微微一笑,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稳定:“典伯,辛苦您了。我睡了多久?”

“整整七日七夜!”典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她半坐起来,“殿下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无妨,只是有些乏力。”女妭闭目内视片刻,“本源虽有损,但根基未毁,反而……”她顿了顿,细细体悟,“似乎更加坚实了。灵禾与玉佩如何?”

典见她思路清晰,气息虽弱却平稳,心中大石落地,连忙汇报:“灵禾穗芒裂纹已在缓慢愈合,地脉受一道奇异灵机滋养,恢复得比预想更好。玉佩……”他指了指枕边,“自殿下昏迷后,便自行吸纳信念灵机,光华内蕴,似在孕化什么,老臣不敢擅动。”

女妭侧头,看向那枚静静躺着的玉佩。此刻在她清明无比的感知中,玉佩不再仅仅是一件信物。她“看”到了其中那点神性灵光的蜕变,感受到了那股正在萌芽的、与农耕、守护、传承紧密相关的新生概念。这概念与她重塑后的“薪火之道”核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呼应。

她伸手,轻轻握住玉佩。温润的触感传来,一股熟悉的、带着土地芬芳与慈祥守护意念的暖流,顺着掌心流入心田,与她微弱却坚韧的心火本源水乳交融。一种明悟在她心中升起:这枚玉佩,或许已不仅仅是“司稼神·稷”的遗泽,更可能成为她未来道路上,某种神职权柄的雏形或载体。

“典伯,我昏迷期间,圣城内外,可还安稳?”女妭问道,苏醒的喜悦迅速被责任取代。

典的脸色凝重起来:“表面尚算平静,万穰仓与望穑营已恢复秩序,流民安置也在推进。但是……”他压低声音,“这几日,净厄坊与巡城卫陆续接到一些零散汇报,颇为蹊跷。”

他详细道来:城北新开的一片坡地,昨日还土质松软,今日清晨却发现表层莫名板结僵硬,如同被无形之力挤压过,且隐隐散发微弱的枯萎感,虽不严重,却令负责开垦的农人心生不安。

城西一条用于灌溉的溪流支流,前夜有守夜人听到诡异的水流呜咽声,次日发现水质短暂变得浑浊带腥,片刻后又恢复,检测残留有极淡的、令人心神不宁的异样气息。

更让人担忧的是,距离圣城约五十里外,一个刚刚依附不久、名为“榖雨集”的小型聚居点,近日接连有孩童在夜间做相似的噩梦,哭诉梦见“怎么吃都吃不饱”、“地里长出的粮食是苦的”、“有黑影在偷吃他们的碗”等。虽无实质伤害,但孩童们白日精神萎靡,恐惧情绪在聚居点内悄然蔓延。

“这些事件,”典总结道,“彼此看似独立,相距甚远,程度轻微,巡查后也找不到明确的外敌痕迹或施法残留。但老臣与净厄坊几位祭师都感觉,其中那股隐隐的‘凋零’、‘污染’、‘饥馑’意味,与之前的邪祟同源。只是更加隐蔽,更加……分散,如同细密的毒针,悄无声息地刺入。”

女妭静静听着,目光深邃。她想起百草秘境之灵的箴言:“邪祟所觊,非独汝身,乃文明之火本身。其力诡谲,源于概念之缺,欲使万物归寂。”也想起自己昏迷前最后感知到的、那暗处传来的充满恶意的窥伺。

“敌人换策略了。”女妭缓缓道,声音冷静,“不再强攻硬打,而是转为渗透、侵蚀、播撒恐惧与绝望的‘种子’。目标也不再仅仅是破坏粮仓或灵禾,而是更根本的东西——动摇我们对土地的信赖、对水源的安心、对收获的期盼,尤其是……对未来的希望,对孩童纯真心灵的污染。”

她掀开薄被,示意典不必搀扶,自己缓缓站起。身体还有些虚浮,但腰背挺直。来到窗边,望向圣城外那广袤的土地与隐约的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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