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街垒争夺(1/2)
“磐石”主堡被炸开的缺口,如同巨兽被撕开的血盆大口,不断吞吐着硝烟、火光和垂死的嘶喊。
涌入缺口的我军将士,瞬间从开阔的死亡地带,坠入了另一个更加幽闭、更加错综复杂、每一步都可能踏进地狱的钢铁迷宫。
胜利的狂喜,在冲入黑暗的第一时间,就被冰冷的混凝土墙壁、狭窄曲折的通道、无处不在的射击孔和突然从头顶、脚下、侧方射来的子弹,冲刷得所剩无几。
通道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浓郁的血腥、以及排泄物和焦糊肉体混合的恶臭。
唯一的光源是手电筒晃动的光柱、爆炸瞬间的闪光、以及墙壁上应急灯发出的幽绿光芒,将晃动着的人影投射在布满弹孔和喷溅状血迹的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左边!手榴弹!”
“砰!”
“哒哒哒……”
“医护兵!这里!快!”
急促的呼喊、爆炸、短促的射击、痛苦的呻吟,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叠加,形成一种令人神经高度紧绷的嘈杂背景音。
战斗不再是以连排为单位的推进,而是迅速分解为以班、组、甚至两三人为单位的、在无数个独立“蜂巢”中的血腥争夺。
陈水生带着一个排,刚肃清一个摆满双层铁架床的日军营房大房间,占领了通往下一区域的走廊口,就遭到来自走廊尽头沙包工事和侧面一个被炸塌一半的房间里的交叉火力阻击。
子弹打在走廊墙壁和地板上,跳弹四处横飞,瞬间就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战士。
“卧倒!火力压制!” 陈水生扑倒在地,对着步话机嘶吼。机枪手迅速架起机枪,对着走廊尽头猛扫,打得沙包上尘土飞扬,但日军躲在后面,伤亡不大。
侧面房间里的日军则更加刁钻,从破墙的缝隙和凿开的射击孔里,用精准的点射,压制着我军,不断造成伤亡。
试图用爆破筒清除沙包工事,但走廊太窄,日军火力太猛,派出的爆破手还没靠近就被打倒。战斗陷入了令人焦灼的僵持,每拖延一分钟,伤亡都在增加,而日军的援兵可能正在从其他通道赶来。
“连长!这样不行!冲不过去!” 一个满脸是血的班长爬过来,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
陈水生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尘土从额头流下。他看着倒在走廊里的战友遗体,又看看被死死封锁的前路,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燃烧。硬冲是送死,不冲就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几个背着沉重金属罐、手持奇特长管武器的士兵,在警卫的护送下,猫着腰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精悍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训练留下的新鲜印记,他扫了一眼战场,立刻对陈水生说:“陈连长,司令派我们来!火焰喷射器分队!”
陈水生眼睛一亮!他想起了战前通报中提到过的“特种攻坚器材”。他指着走廊尽头的沙包工事和侧面房间:“那里!还有那边!狗日的躲在后面打冷枪!敲掉他们!”
“明白!” 火焰喷射器操作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背上的燃料罐和手中的喷枪,对旁边的副手和掩护的步兵说:“掩护我!我需要靠近到二十米内!”
机枪和步枪火力更加猛烈地压制日军。
操作手深吸一口气,猛地从掩体后闪出,沿着走廊墙壁,以别扭但快速的步伐向前突进!子弹啾啾地打在他身边的墙壁上,他不管不顾,眼睛死死盯着目标。
二十米!十五米!沙包后的日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加大了射击力度。
操作手猛地停下,站稳,端起沉重的喷枪,对准沙包工事下方可能藏人的缝隙,狠狠扣下了扳机!
“呼——!!!”
一条炽烈无比、亮得刺眼的橙红色火龙,从喷枪口狂暴喷出!它不是子弹,不是炮弹,而是液态的、粘稠的死亡之火!
火龙瞬间就吞噬了沙包工事,干燥的沙包和木头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被点燃,猛烈燃烧!火焰顺着缝隙钻入工事后面,里面立刻传来了非人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
几个浑身着火的人影从工事后惨叫着蹦出来,手舞足蹈,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翻滚着,渐渐变成蜷缩焦黑的团块,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皮肉脂肪燃烧的可怕焦臭。
几乎没有停顿,操作手枪口一转,对准侧面房间的破口和射击孔,又是一道火龙喷吐而入!火焰灌满了狭窄的房间,舔舐着墙壁、家具、以及里面的一切。
更加密集的惨叫声、咳嗽声、东西被引燃的噼啪声从里面传来,还夹杂着几声弹药被烤爆的闷响。
仅仅两次喷射,盘踞在关键节点的日军抵抗,就在这地狱之火的焚烧下,土崩瓦解。刚才还枪声大作的走廊,瞬间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呼呼声和垂死的呻吟。
“上!” 陈水生抓住机会,嘶声大吼。
战士们跃出掩体,冲锋枪扫射着还在燃烧的残骸,迅速冲过走廊,控制了前方的岔路口。
他们经过那几具焦黑的尸体时,都下意识地偏过头,喉咙发紧。火焰喷射器的威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也带来一种生理上的不适和震撼。
“继续前进!注意配合火焰兵!” 陈水生压下心头的不适,命令道。他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这就是最有效的武器,对敌人的士气打击更是毁灭性的。
火焰喷射器分队迅速分成几个小组,配属到各个攻击箭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这些“火神”展现出了恐怖的清剿效率。
面对坚固的铁门,爆破可能需要时间,还可能招来反击。火焰兵直接对着门缝和锁孔喷射,高温火焰和顺着缝隙钻入的燃烧剂,能很快让门后的敌人窒息、烧伤,或者引爆里面的易燃物。
对付躲在深深地下室或坑道拐角的敌人,步枪和手榴弹难以发挥作用。
火焰兵只需要在掩护下,对着入口或通风口来上一下,燃烧的液体顺着坡度流淌,火焰和浓烟灌入,里面的敌人要么冲出来被枪打死,要么就在里面被活活烧死或闷死。
日军显然对这种武器毫无准备,也缺乏有效的反制手段。当看到那代表着无法扑灭的死亡的火龙出现时,许多日军的抵抗意志瞬间崩溃。
惊恐的“喷火器!”的尖叫声,开始在坑道各处响起。一些日军士兵甚至丢下武器,试图从火焰中逃离,结果往往暴露在我军步兵的枪口下。
“魔鬼!他们是魔鬼!”
“我不想被烧死!投降!我们投降!”
“快跑啊!”
崩溃像瘟疫一样在残存的日军中蔓延。尤其是在一些相对封闭、逃生无望的区域,火焰喷射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水生他们开始遇到成小组、甚至成小股举手投降的日军士兵,这些人脸上充满了对火焰最原始的恐惧,很多人身上还有烧伤的痕迹。
推进速度明显加快。火焰喷射器开路,步兵跟进清剿,工兵爆破障碍。
一道道防线被突破,一个个房间和坑道被肃清。日军的防御体系,从内部开始被火焰和钢铁迅速瓦解、切割、吞噬。
然而,残酷的巷战并未因此变得轻松。
日军的抵抗并未完全消失,那些最顽固的死硬分子、军官和深受军国主义毒害的士兵,依然在利用地形进行着绝望的、往往同归于尽式的最后抵抗。
他们躲在意想不到的角落,设置诡雷,发起自杀式冲锋,甚至引爆手榴弹与我军士兵同归于尽。战斗依然惨烈,伤亡仍在持续。
在一个相对宽阔、似乎是日军仓库的大厅里,陈水生部遭遇了开战以来最顽强的阻击。
大约一个分队(13人)的日军,在一名凶悍的军曹指挥下,依托堆积的物资箱和混凝土立柱,构筑了环形防线,火力异常凶猛准确,还配备了掷弹筒。
两次冲锋都被打退,伤亡了七八个兄弟。火焰喷射器试图逼近,但被日军精准的火力压制,操作手险些牺牲。
“他娘的,碰上硬茬子了!” 陈水生趴在一个翻倒的铁柜后面,喘着粗气。大厅结构坚固,强攻损失太大。
“用这个试试。” 一个背着长条状帆布包、刚被调上来的工兵凑过来,从包里取出一个粗大的、带有圆锥形金属罩的重型爆破筒,“聚能装药的,专门啃硬骨头。
对着他们的掩体打,只要挨上,连人带掩体一起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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