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冥河低语与循环真相(1/2)

奥赫玛压抑的空气并未因瑟希斯火种的到来而缓解,反倒因那刻夏与凯尼斯之间无声的默契而更显粘稠。这一日,那刻夏径直找到正在营地外围静悟剑心的彦卿,翠绿的眼眸里少了几分惯常的讥诮,多了些罕见的锐利探究。

“天外来的剑客,有兴趣亲眼看看这座城邦最深的‘秘密’,也是最大的‘负担’吗?” 他开门见山,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陈述而非询问,“刻法勒的‘奥体’,据说唯有在其真正接纳的个体接近时,才会显现通往其核心的‘回响之路’。我需要一个足够强韧、且因果纠缠与此地相对淡薄的同行者。你的剑,或许能斩开一些我不便触及的‘障碍’。”

彦卿收势,灵体凝实,眼中剑芒微闪:“刻法勒?那位‘陨落’的泰坦?这与解决树庭危机、对抗黑潮有何关联?”

“关联?” 那刻夏嘴角扯动,“或许关乎一切,或许毫无意义。但凯尼斯和元老院里那些攥紧权柄、害怕任何改变的老顽固们,最恐惧的‘变数’之一,就藏在那里。要推动‘审视’,我们需要更有力的‘依据’,而不仅仅是煽动恐慌。” 他顿了顿,看着彦卿,“你敢吗?”

几乎同时,凯尼斯的心腹带来了召见的消息。在元老院一间隔绝外界的密室里,凯尼斯捻动石珠的速度比平时略快,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当她听到那刻夏提议由彦卿这位“天外之人”陪同进入刻法勒奥体时,下垂的嘴角竟罕见地向上牵动了一瞬,露出一个算得上是“愉悦”的冰冷笑容。

“很好。” 凯尼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天外客人的‘自愿’探索,尤其是与一位持有重要火种的学者同行,这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连星穹的旅者都认为有必要重新审视我们固有的‘神圣遗存’。这比元老院自己提出一百次质疑都更有分量。无论你们在里面发现什么,或‘证明’了什么,都将成为我们要求暂停阿格莱雅那些冒险计划的最有力武器。” 她眼中精光闪烁,仿佛已经看到了借此进一步削弱、乃至架空阿格莱雅权威的未来图景。“莱古士会为你们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和……路径上的‘便利’。记住,你们看到的一切,都将是‘证据’。”

莱古士依旧那副淡漠的技术官僚模样,只是在引领那刻夏和彦卿穿过奥赫玛下层迷宫般、布满古老管线和封印符文的通道时,低声提醒:“刻法勒大人的‘奥体’并非物理存在,而是与奥赫玛地脉深层、尤其是‘冥思之渊’共振的相位空间。常规路径无效,我需要短暂扰动‘金线’系统在该区域的维稳滤网,制造一个相位入口。时间很短,且不可预测内部状态。你们确定要进入?”

“扰动滤网?” 彦卿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想起之前那刻夏对金线系统的“升级”。

“必要的数据安全工作。” 那刻夏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如常,“为了奥赫玛的安全,总需要有人去确认一些被常规系统忽略的‘潜在风险点’。开始吧,莱古士。”

莱古士不再多言,在一面刻满流动光符的岩壁前操作起来。随着一阵低频的嗡鸣和空间细微的扭曲,岩壁仿佛化为了流动的水银,又如同睁开的幽暗眼瞳,一个散发出虚无与沉重死亡气息的入口悄然浮现。

没有犹豫,那刻夏率先踏入,彦卿紧随其后。跨过入口的刹那,并非踏入某个密室或殿堂,而是一种彻底的失重与感知剥离。周围并非黑暗,而是一种绝对的“空无”,唯有前方极远处,一点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灰白色的光芒在隐隐脉动,那便是刻法勒奥体存在的表征。

他们行走在无形的回响之路上,脚下仿佛踏着亿万生灵沉寂的叹息。四周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影像与声音碎片,是历代奥赫玛守护者、殉道者、乃至普通民众临终前的记忆回响,如同环绕冥河的雾气。

就在他们逐渐接近那灰白光芒时,整个相位空间突然剧烈震荡!并非来自内部,而是仿佛外部有巨大的力量冲击了奥赫玛的地脉根基,连带着这个脆弱的共振空间也发生了可怕的偏移和塌陷!

“不好!空间锚点失稳!” 那刻夏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冷静,带着技术性判断下的急促。

脚下的“路”骤然崩碎。无边的空无化为狂暴的乱流,裹挟着无数记忆碎片,将他们狠狠抛向更深、更不可测的维度深渊!那不是下坠,而是被“死亡”与“遗忘”的概念本身所吞没、拖拽。

混乱中,彦卿灵体光芒大放,星核之力与坚韧剑意强行稳住身形,他目光如电,看到不远处那刻夏的身影在狂暴的冥河记忆碎片冲击下摇摇欲坠,更下方,是一片无边无际、流淌着寂静与终结之意的暗银色“河流”——真正的冥河支流意象,一旦落入,存在本身都将被稀释、遗忘。

千钧一发!彦卿并指如剑,一道凝练至极、蕴含“因果牵绊”之意的剑气丝线激射而出,并非攻击,而是柔韧的链接,精准地缠住那刻夏的手腕,随即猛然回拉!同时,他脚下虚踏,仿佛踩在无形的剑罡之上,逆着乱流疾冲,另一只手牢牢抓住那刻夏的肩膀,将他从坠向冥河的边缘硬生生扯回!

两人落在了一块突兀地漂浮在冥界虚空中的、巨大的黑色磐石上。那刻夏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但眼神已然恢复锐利,快速检查了一下随身的数据设备,确认核心模块完好,才看向彦卿,简短道:“……谢了。”

未等他们喘息,冥河的方向传来了更为清晰的“声音”。并非耳朵听见,而是直接映入意识。暗银色的河水泛起波澜,映照出并非当下、也非此地的一幕——

一个无比宏伟、周身仿佛由星辰尘埃与寂静法则构成的巨人身影(泰坦格奈乌斯)与一个笼罩在温柔与衰败双重光辉中的女性身影(卡吕普索)正在对话。他们的交流超越了语言,直接传递概念。

“……刻法勒并未离去,卡吕普索。” 格奈乌斯的声音如同岩石摩擦,带着沉重的悲伤与了然,“祂陷入了我们未曾预料的‘死亡过程’。对于司掌部分‘终结’与‘安宁’概念的他而言,‘死亡’本身成为一个需要亲自体验、乃至停滞其中的漫长状态……这或许是某种更深层平衡的一部分,亦或是……”

“亦或是‘模拟’必然出现的逻辑悖论与漏洞。” 卡吕普索的叹息如同深秋落叶,“当‘故事’被设定,角色的命运便有了趋向。刻法勒选择了最贴合其本质的‘结局’,却也因此……卡在了结局之前。我们都在这个庞大的‘实验’或‘推演’中,格奈乌斯,只是清醒程度不同。”

影像随着冥河波澜的平复而消散,却留下了石破天惊的信息:刻法勒未真正陨落,而是处于特殊的“濒死”状态;以及更令人悚然的——“模拟”、“实验”、“推演”。

“有趣的观测数据。” 那刻夏低语,手指飞快地在便携设备上记录,眼中闪烁着极度亢奋与冰冷理性交织的光芒,“逻辑悖论……模拟漏洞……这或许能解释很多异常。”

就在这时,一个空灵、悦耳,却又带着非人空旷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观测者,欢迎来到循环的夹缝,真相的残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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