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当年（1/2）

“狗日的玩意儿！” 一股郁气堵在胸腔，铁路的牙齿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咬紧，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额角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因为骤然升腾的怒意而突突直跳。

他几乎想从这硬板床上弹起来，冲进那梦里的办公室，一把揪住那老师的领子，把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按在办公桌上，一字一句地问他：

没有农民种出的粮食，你吃个屁！没有当年千千万万农民子弟扛枪打仗，有你今天在这人模狗样教训人的份？！

可他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令人厌恶的手抬起来，要朝那张年轻却坚毅的脸上扇去。

就在那一瞬，蓝布褂的身影猛地向后撤了一步。动作迅捷，带着明显的军事化规避痕迹，但又克制地停在那里，没有反击。

铁路紧绷的神经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动了一下——以他对班长的了解，班长的身上绝不可能干干净净，匕首、军刺的用法他怕是闭着眼都能玩出花来，真动起手，那老师……

当成才那句“你家往上数三代，不也是农民”清晰地响起时，铁路攥紧的拳头，指节先是微微松动，仿佛被这句话里的力量悄然抚过，旋即又更用力地攥紧，粗糙的指腹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

对！就是这样！这才是他认识的班长！骨头是硬的，话是带刺的，道理是正的！哪怕换了个时空，套了身学生皮，那股子从硝烟和血火里淬炼出来的硬气，半点没丢！他再次肯定，这个人一定是班长的转世，一定是的！

可那混账老师竟还不依不饶，抓起粉笔盒就砸！

铁路的身体在睡梦中猛地一震，肩膀和背脊的肌肉瞬间“腾”地绷紧如铁，几乎要从床上弹坐起来。一股冰冷的、属于猎食者的戾气，不受控制地从他深眠的眼底掠过。

山风恰在此时寻到窗户的一道缝隙，尖啸着钻进来，吹动他鬓角几缕不服帖的灰白短发，也吹散了梦中那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意。

他死死“盯”着梦里那个张牙舞爪的李老师，大脑已经开始高速、冷静地运转，如同在制定一次惩戒行动：这号人，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先关三天禁闭，抄写《军人道德规范》和《群众纪律》一百遍，不，五百遍！

然后每天全副武装越野三十公里，四百米障碍二十趟，直到累得他连抬眼皮骂人的力气都没有，让他彻底明白什么叫尊重，什么叫纪律！

伍六一那小子猛地挡在成才身前的样子，也让铁路绷紧的嘴角松弛了微不可查的一毫米。愣头青，虎了吧唧，但那股子为了班长敢往前冲的傻劲儿，这是个好兵苗子，鲁莽，却赤诚得可爱。

就在那教案即将砸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女老师快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