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战火中的誓言重现(1/2)

深夜的博物馆修复室里,林默的手指悬在牛皮纸公文包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展柜里的军号在顶灯投下的光斑里静默着,却又像藏着某种活物,让他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想起方才那道在军号反光里闪过的雪色,想起怀表内侧新刻的细痕。

手机屏幕在桌面投下幽蓝的光,苏晚发来的消息还亮着:明天上午十点,周老师说档案馆调阅权限批下来了。

指尖终于触到公文包搭扣。

牛皮纸摩擦的窸窣声里,怀表在口袋里烫得惊人,像是要把他的体温都吸走。

当他抽出那张泛黄的信纸时,风突然从窗缝里钻进来——明明空调开着26度,可这风里却裹着冰碴子,刮得后颈生疼。

展柜的玻璃突然蒙了层白雾,像有人对着哈了口气。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白雾里扭曲,变成一片雪野。

寒风灌进领口的瞬间,他踉跄着向前栽去。

再抬头时,膝盖已经陷进齐膝深的积雪里。

小王!快把棉袄裹紧!

粗哑的吆喝声从左侧传来。

林默转身,看见三个战士蜷在简易战壕里,其中一个戴棉帽的年轻人正把冻得通红的手往嘴边哈气。

他的军装袖口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灰布衫,领口别着枚褪色的毛主席像章——和展柜里那枚军号旁陈列的像章,纹路分毫不差。

老张头你管得宽。年轻人笑着回嘴,却还是把怀里的布包往更紧处拢了拢。

林默这才看清,那布包用旧军毯裹着,露出半截泛黄的信纸。

写啥呢神神秘秘的?另一个战士凑过来,睫毛上结着冰花,该不会是给老家相好的写情书吧?

去你的。年轻人耳尖泛红,却没躲。

他从怀里摸出半截铅笔,笔尖在信纸上刮出沙沙声,我...我想写入党申请书。

战壕外突然炸响一声炮响。

积雪簌簌落进战壕,林默本能地低头,再抬头时,方才搭话的战士已经歪在雪堆里,额角的血在雪地上洇开一朵红梅。

柱子!老张头扑过去,颤抖的手按在战士颈动脉上,小王!

快拿急救包!

年轻人的手指在雪地里摸索,摸到急救包的瞬间,又一发炮弹在头顶炸开。

气浪掀翻了他怀里的布包,信纸被风卷起来,打着旋儿往雪地里落。

林默想去抓,却穿过了那张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年轻人却像疯了似的扑出去,棉袄被弹片划开道口子也浑然不觉。

等他攥着信纸滚回战壕时,左肩上的血已经浸透了棉絮。

你不要命了!老张头吼着给他包扎,敌机还在头上转!

这比命金贵。年轻人把信纸按在胸口,冻得发紫的嘴唇却弯出笑来,我娘说,咱老王家祖祖辈辈给地主扛长活,是共产党让咱有了地。

我哥参了军,上个月寄信说在鸭绿江边看见美国鬼子的飞机,我就想...我得替他守着。

他重新摊开信纸,铅笔尖在冻僵的手指间打颤。

林默这才看清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笔笔用力: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

又一声枪响。

老张头突然捂住肚子,指缝间渗出黑红的血。

他盯着年轻人,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血沫。

老张!年轻人扑过去,信纸掉在两人中间的雪地上。

他托着老张的头,眼泪砸在战士结冰的帽檐上:你撑着,卫生员马上就到!

别...别白费力气。老张的声音越来越弱,染血的手摸向年轻人的军装口袋,替我...交党费。

年轻人颤抖着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六枚磨得发亮的铜元。

他把布包塞进自己怀里,转身抓起地上的信纸。

铅笔尖在奋斗终生终字上顿住,弹片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在战壕壁上撞出火星。

我愿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他念出最后一句,笔尖重重戳进信纸,在字下划了道深深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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