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信仰的回响未止(1/2)
展馆的顶灯在深夜里泛着暖黄光晕,林默的指尖还停在怀表表盖上。
那声号响明明清晰得像穿过七十年风雪,撞进他耳膜的瞬间连后颈都泛起凉意,可苏晚站在几步外整理展柜,闻言回头时眉心只浮起疑惑:“什么声音?”
他低头看掌心,怀表的金色纹路正沿着表壳蜿蜒,像被某种力量重新唤醒的血管。
“可能……是我幻听?”他试图笑,可喉结动了动,声音发涩。
指尖无意识摩挲过怀表内侧新刻的“1952.6.18 松骨峰”,突然想起投影里那个硝烟弥漫的清晨——王志刚攥着军号趴在弹坑里,血浸透了军衣,却还在对卫生员喊:“吹不响了?擦干净,等打退敌人……”
“林老师?”苏晚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明天王秀兰阿姨要带哥哥的旧物来,你不是说要先整理王志刚的入党申请书?”
林默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展柜前太久,玻璃倒影里他眼眶微微发红。
他点头,从资料箱里取出那个裹着丝绸的木盒——这是上周从档案馆调阅的王志刚遗物,当时只粗略看了正面的入党申请,此刻在暖光下,他忽然注意到信纸边缘有浅淡的折痕。
“等等。”他把信纸对着顶灯倾斜,褪色的墨迹在背面显影,像被岁月藏了半世纪的秘密。
“若我牺牲,请将此信转交组织……愿后人记得,我曾为理想赴死。”字迹比正面潦草,笔锋却更重,像是在炮火间歇仓促写下的。
苏晚凑过来,呼吸几乎拂过他手背:“这是……没写完的?”
“他当时应该在坑道里。”林默喉咙发紧,投影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王志刚缩在潮湿的岩壁下,钢笔尖沾着冻成冰渣的墨水,每写一笔都要哈口气。
卫生员小吴抱着药箱冲进来喊“敌人要反扑了”,他手一抖,钢笔在纸上划出道斜痕,却还是把信纸塞进了贴身衣袋。
“他怕这封信被战火毁掉,所以藏在背面。”
苏晚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指甲盖泛着淡粉的光泽:“所以他真正的遗愿,是让后人记得他的理想。而不是……”她顿住,没说出口的是网络上那些“英雄作秀”的污言。
展馆外的霓虹透过玻璃渗进来,在信纸上投下斑驳光影。
林默把信纸小心夹回木盒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刘子阳发来的消息:“王秀兰阿姨说翻到了新东西,让咱们明天早上去她家。”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穿过老式居民楼的防盗窗,在王秀兰家的水泥地上切出菱形光斑。
老人蹲在旧木柜前,膝盖垫着棉垫,正把一摞摞旧物往藤篮里放。
“志刚走的时候才二十二,这些年我总想着……”她抬起头,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林老师,你看这个!”
一本蓝布封面的日记本被轻轻翻开,夹在中间的照片落进林默掌心。
照片边缘卷了边,却洗得极清楚:穿军装的王志刚站在村口老槐树下,军帽压得低低的,露出半张被晒得黝黑的脸,嘴角咧到耳根,身后的老槐树正落着细碎的槐花。
“这是他参军前拍的。”王秀兰用指腹摩挲照片里的槐树枝,“他走那天说,等打完仗要在树底下给咱娘盖间砖房。”她从裤兜摸出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红布,打开是枚褪色的党徽,“后来我在他遗物里找到这个,应该是入党那天领的。”
苏晚举起摄像机,镜头里老人的手在颤抖,党徽上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字被擦得发亮。
“阿姨,我们想拍您带着这张照片回趟老家,可以吗?”她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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