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谁的钢笔(1/2)

林默将那支锈迹斑斑的钢笔小心地擦拭干净,放在桌上。

灯光下,它的金属光泽虽已黯淡,却依旧透着一丝坚韧与执着。

他回想起前一晚剪辑时苏晚的话:“观众需要这样的故事,不只是英雄,还有人。”这句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他的目光落在那句刻痕上:“给娃带个玩具回去。”

这是谁写的?

是哪个在战火中仍惦记着孩子的父亲?

林默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赵大勇的身影——那个在雪地中被冻成冰雕、却依然保持着射击姿势的年轻战士。

他曾说:“等仗打完了,我要给孩子带个好玩具回家。”

怀表在口袋里轻轻震动,蓝光从缝隙中透出,像是某种沉睡之物被悄然唤醒。

忽然,一阵低语钻入耳中——

“娘,今日天晴了,炊事班做了肉菜……”

声音稚嫩而坚定,仿佛从风雪深处传来。

林默指尖一颤,眼前光线扭曲,办公室的日光灯晕染成昏黄的火光。

一股混合着硝烟、湿土与煤油燃烧的气息猛地涌入鼻腔,脚下木地板化作冰冷坚硬的冻土。

寒意顺着鞋底窜上脊背,耳边呼啸起凛冽的北风。

等他站稳,世界已然不同。

夜色沉沉,山洞内煤油灯微弱地晃动着,火苗在冷风中瑟缩跳跃,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

一个瘦削的年轻人伏在坑道角落的石台上,正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纸张边角破损泛黄,但字迹工整有力,墨迹在潮湿空气中微微晕开。

那是李长顺。

他冻得发紫的手指紧握着那支钢笔,呵出的白气在灯下凝成薄雾。

“我在守阵地,虽然冷,但大家都挺得住。班长说得对,只要我们撑住,后面的日子就能暖和起来。”他低声念着,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吞没,却又清晰得像刻进人心。

林默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空气冰冷刺骨,带着铁锈与焦土的味道,可那封家书却像一簇微弱却倔强的火苗,在这极寒中燃起一丝暖意。

写完信后,李长顺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塞进贴胸的衣袋,贴近心跳的位置。

然后他拿起那支钢笔,在笔身背面轻轻刻下一刀,动作缓慢而郑重,眼神温柔如望远方的孩子:“给娃带个玩具回去。”

这一刻,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这不是豪言壮语,而是一个父亲最朴素的愿望。

他几乎能听见那遥远村庄里孩子的笑声,清脆如铃,穿过七十年的风雪,回荡在耳畔;又似有温热的小手牵住他的指尖,转瞬即逝。

李长顺放下笔,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战友,把钢笔递给了旁边的新兵。

“等我走了,这支笔就归你。”

新兵愣了一下,双手接过,指尖微微发抖,郑重地点了点头。

画面如冰面碎裂,林默感到胸口被狠狠一拽,五脏六腑翻腾不止。

耳边轰鸣退去,呼吸重新变得沉重。

冷汗浸透衬衫,手指死死抠住椅背。

他猛然睁开眼,头顶是惨白的日光灯,窗外夜雨初歇,玻璃上滑落着细小水珠,像无声的泪痕。

手中的钢笔尚存余温,而掌心,赫然多了一张泛黄的纸——正是那封家书的复印件。

他低头一看,泪水几乎瞬间涌上来。

“娘,我在守阵地,虽然冷,但大家都挺得住……”

林默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哽咽。

怀表紧贴胸口剧烈震颤,蓝光自缝隙中喷涌而出,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彻底唤醒。

表盘上沉寂已久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它真正“活”了过来。

他终于明白了:金手指的力量,并不是靠时间或技巧激活,而是来自真实的情感共鸣。

那些曾鲜活存在的生命、他们的爱、他们的牵挂、他们的愿望,才是真正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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