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潮痕、星砂与琥珀色的誓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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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的第三日清晨,是在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混合着淡淡离愁与珍惜当下的微妙情绪中开始的。当第一缕海平面的微光悄然漫过窗帘的缝隙,爱莉希雅便醒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雀跃地翻身下床,而是静静蜷在张泽明身侧,粉紫色的眼眸在朦胧的晨光中凝视着他安睡的侧颜,精灵耳捕捉着他均匀悠长的呼吸,与窗外永不疲倦的、节奏永恒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许久,她才极轻地、带着一丝不舍地叹息般低语:“泽明大人……最后一天了呢……”
张泽明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深黑的眸子初醒时带着些许朦胧,但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便迅速清明,沉淀为一片温柔的深邃。他没有问“最后一天”指的是什么,只是伸出手臂将她往怀里揽得更紧了些,下颌轻触她散发着淡淡花香的粉色发顶,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嗯。浮生逆旅,每一程皆有始终。然记忆不逝,情谊长存。”他顿了顿,感受着怀中温软的依偎,补了一句,“况且,今日尚未开始,何谈终了?珍惜当下,方不负良辰。”
爱莉希雅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咪,将那点莫名的愁绪蹭散,重新亮起眼眸:“泽明大人说得对!? 最后一天,我们也要过得超级——超级开心,把海南所有的阳光、海风、椰子的味道,都装进心里带走!?”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那点离别的薄雾瞬间被蓬勃的朝气驱散。
两人洗漱妥当,推开阳台门。南中国海清晨的空气清新微凉,带着海藻的淡腥和远处热带花卉隐约的甜香。天空是一种柔和的蟹壳青,渐变至海平线处一抹淡淡的金红。海面平静如一块巨大的、尚未完全醒来的黛蓝色绸缎,只有细碎的白浪花不厌其烦地亲吻着沙滩,发出永不止息的沙沙声。昨晚喧嚣的酒店泳池此刻空无一人,只有早起的清洁工在默默劳作。世界仿佛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宁静而温柔。
“去沙滩走走吧?”爱莉希雅提议,粉紫色的眼眸映着晨光,“趁太阳还没完全醒过来,沙滩还凉凉的,脚印最清楚的时候!?”
张泽明自然颔首。两人穿着简便的衣物,踏着酒店柔软的沙滩鞋,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穿过尚在沉睡中的花园,踏上那片熟悉的、此刻却显得格外空旷宁静的沙滩。
细软的白沙在晨光中泛着象牙般温润的光泽,踩上去微凉而舒适。潮水刚刚退去,留下一片平整湿润的沙地,宛如巨大的画布。爱莉希雅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踩上去,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她低头看看,又回头望望那两行并排延伸的足迹,忽然玩心大起,开始变换步伐——时而跳跃,留下不规则的坑洞;时而踮起脚尖,走出轻盈的直线;时而故意歪歪扭扭,画出一串滑稽的曲线。张泽明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和那些充满孩子气的脚印,眼中满是纵容的笑意。
“泽明大人!快来!”爱莉希雅忽然蹲下身,指着沙地某处,“看!有小螃蟹留下的脚印!像一朵朵小小的梅花!? 还有这个,是贝壳被海水推着走留下的痕迹,像小蛇爬过!? 哇!这里还有不知道什么小鸟的爪子印,好小好可爱!?” 她粉紫色的眼眸闪闪发亮,仿佛在检阅一个微型王国清晨的档案。
张泽明走到她身边,也俯身细看。湿润的沙地上,除了他们的足迹,确实布满了各种生物夜间或黎明时分活动的痕迹:招潮蟹细小密集的爪痕、沙蟹拖沓的爬行线、贝类移动留下的浅沟、海鸟疏落的三趾印记,甚至还有被海浪冲上岸又努力挣扎回海的小小鱼儿留下的凌乱尾迹。“天地造化,微末之处亦见生机。”他温声道,指尖轻轻拂过一串极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痕迹,“此或是沙蚕夜行之迹。”
爱莉希雅学着他的样子,也用指尖去触碰那些痕迹,感受沙粒的细腻与湿润,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们也来留下痕迹吧!不是脚印,是……嗯……画!? 画一个只有我们和清晨的大海知道的秘密!?” 她不等张泽明回答,便站起身,用脚尖在平整的沙地上划拉起来。起初只是凌乱的线条,很快便勾勒出一个简单的、歪歪扭扭的爱心,里面写上“zhang zemingelysia”的字母组合。画完,她退后两步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又跑上前,在爱心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几朵云,又在下面画了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一个长发,一个束发,虽然笔触幼稚,却充满童趣。
张泽明静静看着,眼中笑意渐深。他走上前,没有去修饰她的画,而是在旁边另寻一处平整的沙地,蹲下身,用修长的手指,极稳极仔细地,画了一幅微缩的、却细节清晰的“南海览胜图”:远处是起伏的山峦轮廓(代表他们去过的热带雨林),近处是波纹道道的大海,海上有简笔的帆船,天空有飞鸟,沙滩边还画了几棵椰子树和两个更写意一点的、并肩而立的小人。他的画风沉稳工整,与爱莉希雅的稚拙可爱相映成趣。
“哇!泽明大人画得好棒!?” 爱莉希雅凑过来,粉色的长发几乎垂到沙地上,“这是雨林,这是大海,这是船,这是椰子树……还有我们!?” 她指着那两个小人,开心地拍手,然后眼珠一转,“不过,还少了点什么……” 她蹲在张泽明的画旁,用手指在沙滩上认真写下两行小字:“海南三日,山海为证,日月同欢。与君共度,岁岁年年。”
张泽明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晨光为她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心中暖意涌动。他也在爱莉希雅的画旁,用端正的楷书,写下一行:“爱莉希雅之足迹,乃吾心之所向。”
写完,两人相视一笑。爱莉希雅脸颊微红,粉紫色的眼眸里漾着蜜糖般的光泽,她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此刻,天际那抹金红愈发浓烈,太阳即将喷薄而出。他们不再言语,只是并肩而立,静静望着海平线。
当第一道璀璨的金光刺破云层,将天空与大海瞬间染成辉煌的橘红时,爱莉希雅悄悄握紧了张泽明的手。没有前几天看到“光瀑”时的惊呼,只有一种沉静的、充满感激的凝视。这最后的、完整的南海日出,仿佛是为他们这场短暂假期画上的一个圆满而光辉的句点。
“好啦!秘密画好了,太阳也看到了!” 爱莉希雅深吸一口带着阳光温度的空气,重新活力满满,“回去叫卡齐娜妹妹和玛拉妮起床!还有格蕾修!最后一天的早餐,一定要吃最——丰盛的!?”
回到酒店,卡齐娜和玛拉妮也已醒来。卡齐娜正对着敞开的阳台门,那对高高竖起的鼠兔耳朵微微颤动,似乎在专注聆听晨间海鸟的鸣叫与更远处市井渐起的苏醒之声,眼角带着惯有的、易于感动的湿润痕迹。
玛拉妮则已利落地收拾好随身小包,检查着防晒霜、水壶等物品,泛蓝的白色麻花辫扎得一丝不苟,古铜色的脸上是整装待发的明朗。格蕾修安静地坐在窗边,炭笔在纸上留下寥寥数笔,勾勒的是阳台外一角被晨光点亮的芭蕉叶轮廓,淡紫色的眼眸沉静如常。
早餐是酒店丰盛的自助餐。爱莉希雅端着盘子,在琳琅满目的食物前陷入甜蜜的“选择困难”,每样海南特色早点都想尝一点:抱罗粉爽滑的卤汁、后安粉浓郁的汤头、陵水酸粉独特的酸辣、椰子糕的清甜、菠萝包的酥香……她的盘子很快堆成了小山。“最后一天啦,要把没吃过的都尝尝!?” 她理直气壮地说,粉紫色的眼眸弯成月牙。
张泽明笑着摇头,将自己盘中她多拿了一份的菠萝包递过去,又为她盛了一碗清补凉:“慢些用,小心积食。” 卡齐娜小口吃着糯米鸡,鼠兔耳朵满足地微微晃动:“糯米的粘韧和鸡肉的鲜香融合得很好……还有粽叶的清香……”
玛拉妮则专注于蛋白质和碳水,为上午可能的活动储备能量,边吃边规划:“上午可以去逛逛当地的特色集市,买点纪念品,下午再去海边好好玩一趟。” 格蕾修依旧安静,但进食的速度比平时稍快,尤其对一款斑斓糕多夹了两块。
饭后,他们听从玛拉妮的建议,前往附近一个规模不大但极具当地风情的渔村集市。这里没有旅游景点的喧嚣,更多的是本地居民日常采买的烟火气。狭窄的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筐篓里是刚刚捕捞上岸、还在蹦跳的各种鱼虾蟹贝,水盆里养着生猛的龙虾、象拔蚌,摊位上挂着咸鱼、鱼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海腥味、热带水果的甜香、以及各种调料混杂的复杂气息。
爱莉希雅立刻被这鲜活热闹的场面吸引了,像只好奇的蝴蝶在摊位间穿梭。“哇!这个鱼长得好奇特!蓝色的条纹,像穿了海魂衫!? 这个虾好大!比我的手还大!? 哎呀,这个螃蟹在吐泡泡瞪我!?” 她不时发出惊叹,粉紫色的眼眸里满是新奇。张泽明紧跟在她身侧,不时为她挡住拥挤的人流,温声解答:“此为斑马鱼;那是青龙虾;吐泡者乃和乐蟹,此时正肥。”
卡齐娜则对摊位上那些色彩斑斓的贝壳、珊瑚、海螺化石产生了浓厚兴趣。她蹲在一个卖海产干货兼售手工贝壳风铃的老伯摊前,鼠兔耳朵因专注而前倾,仔细打量着每一串风铃的构造:用什么贝壳钻孔,如何串联,撞击的声音有何不同。
老伯见她看得入神,热情地拿起一串由大小不一的白色海螺和彩色珊瑚碎片制成的风铃,轻轻一晃,叮咚之声清脆悦耳,仿佛浓缩了一段海浪的韵律。“小姑娘,喜欢?自己捡的贝壳,自己穿的。挂在窗前,有风的时候,就像把大海的声音带回家啦。” 老伯笑呵呵地说,古铜色的脸上皱纹如海浪雕刻。
卡齐娜的淡褐色眼眸瞬间亮了,眼角微微湿润。她小心地接过风铃,放在耳边轻轻摇动,聆听那细微的、海洋的共鸣。“哥哥……可以吗?”她小声问,带着期盼看向张泽明。张泽明自然点头。爱莉希雅也凑过来,惊喜道:“好漂亮的声音!像小海浪在唱歌!卡齐娜妹妹,我们一人买一串好不好?挂在我们的房间里,以后听到,就能想起海南的海了!?”
于是,不仅卡齐娜买了那串白海螺风铃,爱莉希雅也挑了一串用红色珊瑚碎片和迷你海星装饰的,玛拉妮选了一串用深蓝色海螺和渔网线编织的,充满航海风情,连格蕾修都在爱莉希雅期待的目光下,默默指了一串由纯白贝壳和极细银链组成、风格简约雅致的风铃。张泽明付了钱,老伯细心地将五串风铃分别用油纸包好。
玛拉妮的目标则是本地特产的各种海产干货和调味品。她在一个摊位前熟练地辨别着不同种类的鱼干、虾米、贝柱的成色,和摊主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讨价还价,最后心满意足地买了几大包,准备带回纳塔研究或送人。“这里的干货风味很独特,晒制方法可能和纳塔不同,值得借鉴。”她解释道。
格蕾修虽然依旧沉默,但目光流连在那些颜色鲜艳的热带水果、形状奇异的海洋生物、以及摊主们饱经风霜却笑容灿烂的脸上,炭笔在随身小本上快速勾勒着市井百态的剪影。
中午,他们按照计划,在玛拉妮打听来的一家当地颇有名气的海鲜排档享用“最后的盛宴”。排档就设在渔港边,简陋的棚子下摆着塑料桌椅,但食材的新鲜程度无可挑剔。巨大的海鲜池里游弋着各种活蹦乱跳的鱼虾蟹,客人可以自行挑选。爱莉希雅兴奋地扒在池边,指着一条身上有彩虹般光泽的鱼:“我要吃这个!它长得这么漂亮,一定很好吃!?” 又指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虾:“还有这个!它刚才对我挥钳子,挑衅我!我要吃掉它!?” 孩子气的话引得老板和周围食客哈哈大笑。
张泽明笑着摇头,熟练地点了几样招牌:清蒸石斑鱼、白灼基围虾、椒盐皮皮虾、蒜蓉粉丝蒸扇贝、姜葱炒花蟹,还要了一份海鲜粥和本地野菜。等待上菜时,爱莉希雅托着腮,眼巴巴地望着厨房方向,鼻子不时翕动,捕捉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鲜美香气。“好香啊……是蒜蓉的味道,还有姜葱爆锅的香味……肚子咕咕叫了啦!?”
当菜肴陆续上桌,那鲜艳的色泽、扑鼻的香气立刻征服了所有人。清蒸石斑鱼鱼肉雪白细腻,仅用少许酱油和葱丝点缀,鲜甜本味淋漓尽致;白灼虾肉质紧实弹牙,蘸一点酱油芥末,鲜美直冲头顶;椒盐皮皮虾外壳酥脆,虾肉饱满;蒜蓉粉丝扇贝汁水丰盈;姜葱炒花蟹镬气十足,蟹肉鲜甜。海鲜粥熬得米粒开花,融入各种海鲜的精华,温暖妥帖。
“我开动啦!?” 爱莉希雅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石斑鱼腩,吹了吹送入口中,粉紫色的眼眸瞬间幸福地眯起,“唔——!好鲜!好嫩!滑滑的,像豆腐,但是比豆腐鲜一百倍!? 泽明大人快尝尝!?” 她习惯性地将最好的部分——鱼脸颊肉剔出,送到张泽明嘴边。张泽明从善如流地吃下,点头赞道:“火候精准,鲜而不腥,确为上品。” 他也细心地剥好虾,蘸了酱,放到爱莉希雅盘中。
卡齐娜小口吃着扇贝,鼠兔耳朵因美味而微微晃动:“蒜蓉的香,完全激发了扇贝的鲜甜……粉丝吸饱了汁水,好吃。” 玛拉妮对椒盐皮皮虾情有独钟,剥壳手法利落:“外壳酥脆,椒盐比例恰到好处,下酒最好——可惜下午要下水,不能喝。” 格蕾修安静地吃着,速度不慢,尤其对那碗用料丰富的海鲜粥,多添了半碗。
四人围坐一桌,大快朵颐,偶尔交换对菜品的评价,讨论上午集市见闻,气氛温馨而热闹。阳光透过塑料棚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海风带来渔港特有的咸腥与鲜活气息,远处停泊的渔船随波轻摇,构成一幅生动而满足的市井美食图景。这顿简单却鲜美的海鲜大餐,为他们的海南之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味觉记忆。
午后,阳光正烈,但他们依旧回到了那片挚爱的海滩。与清晨的宁静不同,午后的海滩热闹了许多,游客嬉戏,浪花翻涌。爱莉希雅换上了漂亮的碎花吊带裙,外罩轻盈的防晒衫,戴着一顶大大的草帽,立刻在沙滩椅上躺下,进行她所谓的“最后的美妙日光浴”。
“要把海南的阳光,多储存一点在皮肤里带走!?” 她笑嘻嘻地说,调整了一下太阳镜,粉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她并没有真的睡觉,而是哼着不成调的歌,脚趾在沙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精灵耳微微颤动,捕捉着海浪声、人声、风声混合成的、充满活力的海滨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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