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袭山寨,终除匪患(一)(2/2)
木屑夹杂着铁皮碎片飞溅如雪花般散落,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咔嚓”声,那扇号称能抵挡攻城锤的木寨门轰然倒塌,扬起的烟尘呛得寨墙上的哨兵剧烈咳嗽。“不好!有人攻寨!”寨墙上的两个土匪哨兵吓得魂飞魄散,慌乱中碰倒了身边的铜锣,“哐啷啷”的锣声在寨内急促响起。其中一个哨兵刚抓起墙边的步枪,手指还没摸到扳机,就被周建民身边的狙击手一枪击中肩膀,惨叫着从两丈多高的寨墙上摔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昏死过去。另一个哨兵连滚带爬地朝着寨内嘶吼,同时胡乱开枪,子弹打在坡顶的巨石上,发出“噼啪”的脆响,火星四溅,却连队员的衣角都没碰到。
此时的聚义厅里却是另一番奢靡景象,张黑虎正搂着小妾坐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喝酒,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一盘切好的酱牛肉,酒壶是从镇上抢来的景德镇细瓷,壶身上的青花早已被酒渍浸染得模糊。他穿着一件浆洗得发亮的绸缎马褂,腰间别着一把象牙柄的短枪,满脸通红,酒气从嘴里不断喷出,显然已经喝得半醉,正对着小妾说着浑话。听到炮声,他猛地将酒碗摔在地上,瓷碗碎裂的声音刺耳难听,酒液溅了小妾一身。他一把推开身边娇呼的小妾,小妾踉跄着撞在桌腿上,疼得眼泪直流,他却顾不上理会,三步并作两步冲出聚义厅,粗着嗓子嘶吼道:“都给老子抄家伙!他娘的谁敢攻寨!二当家的去镇上要粮怎么还没回来?都给我守住寨门,谁要是敢退,老子先砍了他的头喂狗!”
寨内的三十多个土匪瞬间乱作一团,有的正抱着抢来的银锭睡在柴房里,被惊醒后迷迷糊糊地找不到武器,光着脚就往外跑;有的则慌慌张张地往怀里塞金银珠宝,藏在床板下的私房钱都顾不上拿,想着一旦守不住就趁机逃跑;还有几个稍微镇定的,举着老旧的步枪往寨门方向冲,却被周建民队伍射出的冷枪打得缩在墙角不敢露头,只能胡乱开枪壮胆,子弹打在寨墙的木头上发出“噗噗”声,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与此同时,碎石沟里的孙老石正带着队员借着月光摸索前行,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结实的木棍,探路的同时也能防备突发情况。碎石沟里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砾石,最大的足有磨盘那么大,最小的则如黄豆般细碎,每走一步都要先用脚尖试探稳固性,稍有不慎就会滑倒,引发连锁滑坡。队伍里的王小六曾不小心踩空,瞬间滑出三尺远,幸亏抓住了一根枯藤才稳住身形,惊出一身冷汗。按照络腮胡供述的标记——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树干上还刻着一个模糊的“黑”字,孙老石让队员们停下脚步,示意大家原地休息调整呼吸。
队员王小六自告奋勇上前,他蹲在树下,用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和堆积的碎石,指尖很快触到了坚硬的岩石,顺着岩石边缘摸索片刻,很快就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泥土痕迹,甚至能看到几枚清晰的脚印,显然经常有人出入。“队长,找到了!”王小六压低声音喊道,同时从背包里取出工兵铲,将洞口周围松动的碎石清理干净,避免塌方堵住洞口。孙老石凑上前查看,借着队员递来的手电筒光线,能看到洞口内漆黑一片,隐约能闻到一股霉味和旱烟味混合的刺鼻气息,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他立刻让四名队员在洞口两侧的岩石后隐蔽警戒,枪口对准洞口方向,其余人则退到五丈外的安全区域。自己则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炸药包,炸药包用油纸层层包裹,里面装着从国民党溃兵那里缴获的烈性炸药,导火索长约三尺,还系着一根便于点燃的棉线。孙老石将炸药包稳稳放在洞口中央,小心翼翼地接好导火索,然后对身边的副队长说:“点火后往东侧那处凹陷巨石后躲,那里有天然的石檐,能挡住冲击波,动作要快,最多给你三秒钟时间!”他划亮一根火柴,火苗在风中摇曳了两下,迅速点燃导火索,橙红色的火苗沿着导火索快速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孙老石盯着火苗烧过三分之一后,才拉着众人快速躲到东侧的巨石后,死死捂住耳朵。
片刻后,“轰”的一声巨响,洞口的碎石和杂草被尽数炸开,烟尘弥漫中,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显露出来,原本遮挡洞口的伪装物被炸得粉碎。就在这时,密道里突然传来拉动枪栓的清脆声响,紧接着几发子弹射了出来,子弹打在旁边的岩石上,溅起细碎的石屑,险些击中正在观察的副队长。一个满脸横肉的土匪举着步枪冲出来,嘴里嘶吼着:“谁敢过来!老子跟你们拼了!”孙老石早有防备,他躲在岩石后,等土匪冲出来双脚落地的瞬间,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精准打在土匪的大腿上,击穿了动脉。土匪惨叫着倒地,鲜血汩汩涌出,手里的步枪“哐当”掉在地上,还在不断抽搐。后面的队员立刻冲上去,用浸过水的麻绳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进破布防止他呼喊求救,又用止血药粉按住他的伤口止血。孙老石探头往密道里看了看,对队员们低声吩咐:“里面肯定还有守密道的,最少得有三个,用麻药箭解决,别开枪惊动上面的土匪!”队员们立刻取下背上的弓箭,将浸过麻药的箭簇搭在弦上,朝着密道内连续射出五支利箭,箭簇穿透空气发出轻微的“咻咻”声。片刻后,密道里就传来几声闷哼和倒地的呻吟声,孙老石让人扔进去一个点燃的火把,火光中能看到三个土匪倒在地上,嘴角流着涎水,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黑风寨唯一的退路,就这样被彻底切断。
落雁谷的侧崖上,赵卫国正踩着崖壁上的石缝和老藤艰难攀爬,崖壁陡峭得几乎垂直,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被夜露打湿后湿滑异常,每向上挪动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手指因紧紧抠住石缝而泛白,指关节处磨得通红,甚至渗出血丝。李二柱在他上方约两丈远的地方,像壁虎一样贴在崖壁上,手里握着一根拇指粗的粗壮麻绳,麻绳一端系在自己腰间的牛皮安全带上,另一端牢牢绑在赵卫国的腰上,形成双重保护。他一边攀爬一边压低声音提醒:“队长,前面三尺处有个斜向石缝,能容下一只脚,左边还有块凸起的岩石可以借力,踩稳了再往上挪!”
赵卫国点点头,借着月光看清前方的石缝,右脚小心翼翼地踩上去,石缝不大,刚好能卡住脚掌前半部分,他试探着用力,确认稳固后才慢慢起身。双手紧紧抓住上方垂下来的一根老藤,藤条粗壮结实,表面布满了凸起的纹路,抓在手里格外牢固,能感受到藤蔓内部的韧性。就在他准备继续向上攀爬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左侧崖壁上有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垂下来的藤蔓巧妙遮挡着,藤蔓上还缠着几根干枯的杂草,若不是月光刚好从云层后透出,照亮了洞口悬挂的烟袋,根本无法发现。洞口处挂着几件破旧的土匪衣衫,衣衫上沾着油污,还有一个冒着袅袅青烟的烟锅——这是络腮胡没提到的暗哨!
赵卫国立刻用手势示意下方队员暂停攀爬,右手做出“噤声”的动作,左手慢慢从腰间摸出一颗手榴弹,手榴弹的外壳冰凉刺骨,他熟练地拧开保险栓,手指轻轻扣住拉环,掌心的汗水浸湿了拉环上的麻绳。他深吸一口气,借着烟锅飘起的青烟判断出山洞内至少有两人,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划拳声。他调整好姿势,猛地拉开拉环,在手榴弹即将爆炸的前两秒,朝着山洞用力扔了过去,手臂挥动时带动身体轻微晃动,腰间的麻绳立刻绷紧,稳住了身形。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飞进山洞,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山洞内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碎石滚落的声音,烟尘从洞口涌出,夹杂着烧焦的布料味。
这声爆炸还是惊动了寨墙上的土匪,几个土匪探出头朝下张望,看到崖壁上有人攀爬,立刻举枪射击,子弹“嗖嗖”地从赵卫国耳边飞过,其中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温热的血液瞬间渗出,滴落在崖壁的青苔上,晕开一小片暗红。赵卫国临危不乱,抓住老藤猛地一跃,身体在空中翻转半圈,避开后续射来的子弹,稳稳地落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他不等土匪再次瞄准,迅速举起驳壳枪,枪口对准寨墙上的两个土匪,“砰砰”两枪,子弹精准命中目标,两个土匪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从寨墙上摔落,重重地砸在谷底的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快!趁他们慌乱,加速攀爬!”赵卫国对着下方队员喊道,声音因用力而有些沙哑,率先朝着崖顶继续攀登,手指抠进石缝的瞬间,疼痛感让他更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