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洗三礼的荣光（2/2）

舒兰坐月子期间，胤禛只要不忙公务，大半时间都耗在了内院。他处理文书的地点，也从外书房挪到了舒兰暖阁的外间。

这日午后，阳光晴好。舒兰刚给弘历喂完奶，小家伙吃饱喝足，精神头十足，被奶娘抱着轻轻拍嗝，乌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

胤禛批完一批奏报，从外间走进来，见弘历醒着，便对奶娘道：“给本王抱抱。”

奶娘小心翼翼地将那软乎乎的一团递过去。胤禛伸手接过，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僵硬，两只手仿佛不是自己的，小心翼翼地托着，生怕用力重了碰坏了，又怕不用力摔着了。他那张惯常冷硬的脸上，此刻竟流露出几分如临大敌般的紧张。

弘历似乎觉得这个怀抱不如奶娘的柔软舒适，小嘴巴撇了撇，眼看就要哭出来。

胤禛顿时更加无措，抱着孩子轻轻晃了晃，动作笨拙得让人忍俊不禁。

舒兰靠在床头，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她从未想过，那个在朝堂上冷面无情、令贪官污吏闻风丧胆的雍亲王，在自己儿子面前，竟是这般模样。

许是感受到了父亲怀抱独特的沉稳（或者说僵硬），又或许是那轻轻的晃动起了作用，弘历最终没有哭出来，反而伸出小小的拳头，无意识地挥舞了一下，碰到了胤禛胸前的朝珠。

胤禛浑身一僵，低头看着那抓住他朝珠的小小手指，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冰冷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得一塌糊涂。他尝试着，用一根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儿子粉嫩的脸颊。

弘历似乎觉得痒，扭了扭头，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和声音，让胤禛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虽然转瞬即逝，但那份初为人父的喜悦与笨拙的温柔，却真实地存在过。

他就这样抱着儿子，在暖阁里慢慢地踱着步，虽然姿势依旧算不上熟练，但那专注而柔和的眼神，与平日判若两人。苏培盛进来回话时，看到这一幕，惊得差点忘了词，连忙低下头，心中却是为主子感到高兴。

冰山并非不会融化，只是需要恰到好处的温暖。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正一点点地，撬开着胤禛内心最坚硬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