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归府（1/2）

胤禛的命令得到了最彻底的执行。天光尚未大亮，巡幸的队伍便已拔营启程，速度比预定快了许多。马蹄踏破清晨的薄雾，车轮碾过官道的微霜，胤禛一马当先，面色沉静，心中那份莫名的焦灼却挥之不去。

队伍抵达京城门口时，日头方才升高。城门守军早已得到通知，肃立两旁，恭敬地迎候圣驾以及诸位皇子亲王。

就在胤禛准备随驾入城，先行进宫述职之时，一骑快马自雍亲王府方向疾驰而来，马上骑士是苏培盛精心培养的一个伶俐小太监，他冲破侍卫的初步阻拦，直冲到胤禛马前，利落地滚鞍下马，气喘吁吁却难掩满脸狂喜，高声禀报道：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福晋于今日凌晨，平安诞下一位小阿哥！母子平安！”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队伍前首炸响。

胤禛整个人猛地一僵，勒紧了缰绳，座下骏马发出一声嘶鸣。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那个伏地报喜的小太监，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无法控制的震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掠过惊愕、狂喜、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种沉重石头落地的巨大释然与难以言喻的激动。

阿哥！母子平安！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着缰绳的手，在微微颤抖。

周围的官员、侍卫，乃至其他皇子，目光都聚焦过来。八阿哥胤禩脸上的温雅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复杂难辨。九阿哥胤禟则暗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康熙的御辇也微微停顿，领侍卫内大臣上前，低声向辇内禀报了此事。

片刻沉寂后，康熙沉稳的声音自辇内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老四府上添丁，是大喜事。准你先行回府探望，晚些再入宫述职不迟。”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胤禛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在马上躬身行礼，声音竟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沙哑。

他不再耽搁，甚至来不及与其他人寒暄，调转马头，只带了少数贴身护卫，便朝着雍亲王府的方向，纵马疾驰而去。风声在耳边呼啸，他却只觉得不够快，恨不能肋生双翅，立刻飞回那个有她和孩子的家。

雍亲王府门前，早已得到消息的苏培盛、耿格格等人率领一众管事下人，跪了一地，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胤禛翻身下马，脚步甚至有些踉跄，也顾不得仪态，大步流星地穿过庭院，径直向内院走去。

产房已然收拾妥当，点了安神的淡香，血腥气已散去大半。舒兰疲惫已极，正沉沉睡着，脸色苍白，却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宁静。她身边，放着那个包裹在明黄襁褓里的小小婴孩。

胤禛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他缓缓走到床前，目光先是贪婪地落在舒兰安睡的容颜上，带着无尽的心疼与怜惜，停留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投向那个小小的襁褓。

他伸出因长期习武而带着薄茧的手指，极其轻柔地、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婴儿吹弹可破的脸颊。那温热的、柔软的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他的心脏。

小家伙似乎有所感应，小小的嘴巴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咂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