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归乡之念:这班真上不动了!(2/2)

“子龙!速速归去!侍奉兄长要紧!莫要因备而误了人子大伦!否则,备心何安?!”

他立刻转头,对帐外喊道:“来人!取我盘缠来!”

很快,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被送了上来。

刘备亲手将包裹塞到李默手中,沉甸甸的,里面显然是金银之物。

“子龙,此去常山,路途遥远,山高水险,万望珍重!这些许盘缠,聊作路资,切莫推辞!”

刘备眼神真挚。

“备在此,静候子龙归来!他日重逢,备当扫榻相迎,再叙君臣之义!汉室复兴,必不负子龙今日之义!”

李默捧着沉甸甸的包裹,感受着那真金白银的分量。

再看看刘备那情真意切、眼泪汪汪的脸。

内心的小人早已乐开了花,表面却还得维持着沉痛和感激,声音哽咽:

“玄德公…大恩…云…云…”

“子龙!”

一声粗豪的大嗓门打断了这“感人”的告别场面。

张飞端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是清水,毕竟军情紧急),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蒲扇般的大手又是“啪”地一下拍在李默肩膀上(李默一个趔趄,差点把包裹扔了)。

“回去好好照顾你兄长!办完事就赶紧回来!俺老张给你留的好酒,都快馋死俺了!”

“到时候,咱们哥俩不醉不归!谁先趴下谁是孙子!”

他环眼圆睁,充满了不舍和直白的约定。

关羽也走了过来,丹凤眼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郑重。

他对着李默,郑重地抱拳一礼,声音低沉有力:“子龙,珍重。关某,盼你早归。”

短短几个字,分量极重。

李默赶紧收拾心情,对着关张二人,也对着刘备,深深一揖:

“云长兄!翼德兄!玄德公!珍重!后会有期!”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李默(带着他沉甸甸的“离职补偿金”和青铜小盒),在刘备等人依依不舍(尤其是张飞那嗷嗷叫着要喝酒的嗓门)的目光中,策马离开了营地。

他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直到策马奔出数里,彻底看不到营地的篝火和旗帜,也听不到张飞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时——

“吁——!”

李默猛地勒住缰绳,白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他坐在马背上,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无比清新、无比自由的空气!

然后——

“哇哈哈哈哈——!!!”

一声极其畅快、极其嚣张、带着咸鱼翻身般狂喜的大笑,猛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惊飞了林间一片宿鸟!

“自由了!!!终于他妈的自由了!!!”

李默激动得差点从马背上蹦起来。

他挥舞着手臂,对着空旷的原野,对着初升的朝阳,尽情地宣泄着。

“什么匡扶汉室!什么七进七出!什么加班打仗!统统见鬼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回家!种田!养鸡!娶个水灵的村花!再生俩大胖小子!过我的躺平咸鱼小日子!”

“这破班!老子不上了!谁爱卷谁卷去!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扯开嗓子,用他那五音不全、跑调跑到姥姥家的破锣嗓子,放声高歌:

“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真呀真高兴~嘿!”

歌声在清晨的原野上回荡,充满了“刑满释放”般的喜悦。

然而,就在这狂喜的,李默的笑声和歌声却戛然而止。

因为他感觉到,脑海深处,一片死寂。

没有赵云那熟悉的冷哼,没有训斥,没有分析…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沉沉的、如同铅块般压抑的寂静。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

瞬间冲淡了他所有的喜悦。

那是属于赵云灵魂的悲伤。

对亡兄的追思,对未能尽孝的悔恨,如同钝刀割肉。

还有…对刘备那份刚刚萌芽、却不得不割舍的知遇之恩的复杂难言。

李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脑海深处那个沉默的灵魂,低声咕哝了一句:

“呃…那个,赵大爷…节哀顺变哈…咱…咱这就回去,好好办丧事,风风光光地送咱哥走…啊。”

他摸了摸胸口,那冰冷的青铜小盒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寒意更甚。

李默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不合时宜的沉重感,重新策动白马,朝着北方常山的方向小跑起来。

嘴里虽然不再唱歌,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向上翘着。

跑出一段距离,日头升高了些。

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放慢马速,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了那个神秘的青铜小盒。

借着明亮的晨光,他仔细端详。

盒子依旧古朴,没有任何锁扣或缝隙,浑然一体,仿佛一块天然的青铜疙瘩。

入手冰凉刺骨。

“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开?”

李默嘀咕着,尝试着用力去掰盒盖的边缘。

纹丝不动。

他又试着左右旋转,上下按压,甚至用指甲去抠那看似是缝隙的地方…依旧毫无反应。

“靠!什么破玩意儿!文丑那家伙不会带个实心疙瘩当宝贝吧?”

李默有点泄气,用力晃了晃盒子,里面似乎有轻微的滚动感,不像实心。

他不信邪,双手拇指抵住盒盖边缘,食指扣住盒底,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两边一掰!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括弹动声,从盒子内部传来!

李默吓了一跳,差点把盒子扔出去。

只见那原本严丝合缝、浑然一体的青铜盒盖。

竟如同莲花绽放般,沿着几道隐藏的弧线,悄无声息地向四周弹开,露出了盒内的景象。

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兵符印信。

盒底,静静地躺着一卷东西。

那东西薄如蝉翼,呈现出一种近乎半透明的质地。

像是某种极其细腻的丝帛,又像是处理过的某种特殊兽皮。

它被卷成一个小卷,用一根同样纤细的、不知材质的黑色丝线系着。

李默的心跳莫名加速。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那根黑线,将薄薄的卷轴展开。

借着明亮的晨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没有文字。

没有图画。

只有一片密密麻麻、排列组合极其复杂、充满了诡异美感的奇异符号!

这些符号有的如同扭曲的蝌蚪,有的如同抽象的星辰。

有的如同交错的锁链,有的如同燃烧的火焰…

它们以一种李默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排列着。

构成了一个整体,散发着一种神秘、古老、甚至…带着一丝不祥的气息。

“这是…啥玩意儿?”

李默彻底懵了,拿着那张轻飘飘、却又仿佛重若千钧的绢帛,翻来覆去地看,一头雾水。

与此同时,脑海深处,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属于赵云的声音。

带着同样浓重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缓缓响起:

“此…此乃何物?这些符号…诡异非常,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