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美丽的误会(黑花必看!)(2/2)

那张平日里冷静自持、足以迷倒众生的脸,此刻红得如同晚霞,凤眸里燃烧着羞愤交加的火焰,死死瞪着还维持着半环抱姿势、表情有点空白的黑瞎子。

黑瞎子也终于回过神,他慢慢直起身,抬手扶正了自己的墨镜,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比如解释这是个意外,或者道歉。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解雨臣已经动了。

没有一句废话,解雨臣身形如风,直接揉身而上,一记凌厉的手刀就劈向黑瞎子的脖颈,另一只手屈指成爪,扣向他的肩关节。招式干脆利落,带着明显的火气,是真打,不是玩笑。

“花儿爷!误会!纯属意外!”黑瞎子一边怪叫着,一边脚下步伐变幻,以一种看似狼狈实则精妙的方式连连闪躲。他不敢还手,只能避让。开玩笑,这种时候还手,那就真说不清了。

“意外?我让你意外!”解雨臣声音都带着颤,是气的。他攻势更急,拳脚带风,招招朝着黑瞎子不太要害但绝对能让疼的地方去。

什么风度,什么仪态,此刻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还是以这种……荒谬的方式!

“我错了!我真错了!花儿爷您消消气!是那破架子不结实!是我没站稳!”黑瞎子嘴上讨饶,躲得却丝毫不慢,在小小的空间里腾挪闪避,愣是没让解雨臣碰到衣角。

苏晚茗看着这突然打起来的干爸干妈,更疑惑了。她放下捂眼睛的手,哒哒哒跑到吴邪和张起灵身边,一手拉住吴邪的衣角,仰着小脸,求知欲旺盛地问:“妈妈,爸爸,干爸和干妈为什么要打架呀?电视里不是这样的呀。”

吴邪早在葡萄架倒下、两人意外亲上时就惊呆了,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此刻看着院子里你追我躲、鸡飞狗跳的两人,再听着苏晚茗天真无邪的问话,一张脸也是腾地红了起来,热度直冲耳根。这……这让他怎么解释?

“呃……这个……他们……”吴邪支支吾吾,眼神飘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六岁孩子解释这种“成人意外”以及后续的“羞愤追杀”。

苏晚茗没得到答案,又转向张起灵,扯了扯他的袖子:“爸爸,你知道吗?电视里亲亲了,不是应该抱抱,然后转圈圈,可开心了吗?干妈为什么打干爸呀?是干爸亲得不对吗?”

张起灵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低下头,对上苏晚茗纯然好奇、毫无杂质的眼神,那眼神清澈得让他都感到了一丝罕见的无措。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耳廓也悄悄泛起了一层极淡的红晕。半晌,才生硬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那是什么呀?”苏晚茗追问,小眉头都皱起来了,显然这个答案不能满足她。

吴邪眼看张起灵也指望不上,生怕孩子再问出什么惊人之语,赶紧一把将苏晚茗抱起来,打着哈哈:“那个……晚茗啊,干爸干妈他们……在切磋!对,切磋武艺!你看,他们动作多快呀!呵呵……我们去看阿黄好不好?阿黄好像被吓到了……”

他抱着苏晚茗就要往廊下溜,试图转移注意力。

然而苏晚茗的注意力却没那么好转移,她搂着吴邪的脖子,看着那边还在“切磋”的两人,黑瞎子已经快被逼到墙角了,嘴里还在喊着“花儿爷饶命”“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您亲回来?我保证不躲!”

最后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被苏晚茗捕捉到了,她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就对吴邪说:“妈妈!干爸说让干妈亲回来!那妈妈和爸爸是不是也要亲亲?”

“噗——!”正在喝茶压惊的胖子,刚从屋里闻声出来看到这混乱一幕,还没来得及发表评论,就被苏晚茗这话惊得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吴邪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抱着苏晚茗一起摔了。他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脖子,热得能煎鸡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晚、晚茗!别乱说!”

张起灵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仔细看,他站在原地,脊背比刚才更挺直了一些,眼神飘向院子里的葡萄藤,就是不看吴邪和苏晚茗,只有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解雨臣显然也听到了苏晚茗的话,动作一滞,脸上刚刚消退一点的红色再次暴涨,气得他回头狠狠瞪了黑瞎子一眼,那眼神如果能杀人,黑瞎子此刻已经被凌迟了。

他不再追击,猛地收手,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平复剧烈的心跳和翻腾的怒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和头发,转身就走,步子又快又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花儿爷!我真错了!我这就去收拾那破架子!保证修得结结实实!”黑瞎子冲着解雨臣的背影喊道,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讪讪。

解雨臣头也没回,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带着杀气的话:“滚远点。”

黑瞎子摸摸鼻子,叹了口气。他走到那堆倒塌的葡萄架废墟旁,开始动手清理断裂的木料和藤蔓。阿黄凑过来,嗅了嗅他,又看了看他,狗眼里似乎也带着点好奇。

吴邪好不容易把好奇心爆棚的苏晚茗哄去看胖子叔叔“变魔术”,胖子手忙脚乱地开始表演他那并不熟练的扑克牌戏法,他这才松了口气,和张起灵交换了一个无奈又好笑的眼神。

院子里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黑瞎子收拾木头的窸窣声,胖子蹩脚的魔术解说声,和苏晚茗偶尔发出的、捧场的惊呼声。

阳光依旧温暖,秋风拂过,带来菊花的淡香。

黑瞎子把最后一根烂木头扔到角落,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那边被胖子逗得咯咯笑的苏晚茗,又望见解雨臣房间紧闭的房门,嘴角扯出一个有点苦笑的弧度。

他低声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下倒好……真成了话本里调戏良家……的登徒子了。”

墨镜遮掩下,没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的自嘲,以及那深处一丝几不可查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悸动。

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但某些悄然改变的东西,或许就像那深埋地下的种子,只待合适的时机,便会破土而出,生长出谁也无法预料的花与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