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2）

薛宝琴忽附耳低语：林姐姐，二哥哥素日不作小令，何不令他再赋新篇？众姝闻言俱含笑望向新娘。黛玉纤指轻点茶案，紫鹃会意而出。

严妆应在秀闺中...贾珺再吐珠玑，赢得满堂喝彩。终是红绸引路、笙箫开道，八宝轿抬着新人往宁安堂去，沿途石榴果坠满枝头。

【花轿落地，喜乐悠扬】

红绸喜轿刚着地，司礼便拖长声调唱起添妆单子：荣国太夫人添妆——金丝缠玉珍珠镯一副，福字嵌宝银簪一支......

待礼单报毕，紫鹃才扶着新娘子款款下轿。那身金线绣凤凰的嫁衣红得灼眼，惹得满屋女眷暗自咬牙。这般规制原是唯有皇家公主方能穿戴的。

【高堂候新人】

正堂之上，贾母与特地从江南赶来的南山先生端坐上首。老封君正抻着脖子往外张望，忽见管事张龙匆匆入内，在贾珺耳边低语：二爷，宫里来了传旨太监。

不多时，着杏黄宫服的小太监踏着四方步进来，先给贾珺行过礼，忽然提高嗓门：陛下口谕——

满堂宾客慌忙跪倒。但听那太监捏着嗓子道：贾珺你个混账东西！平日办差还算尽心，这回大婚朕赏你烟罗纱、云锦各一匹。倒敢腆着脸给妾室讨诰命？念在你尚有微功，破例赐薛氏五品宜人。再要胡闹，仔细朕扒了你的皮！

【众生百态】

这番笑骂倒显出君臣亲近，宾客们偷瞄贾珺的眼神愈发炙热。薛姨妈捏着帕子直抹泪——女儿得了诰命，这在从前哪敢想？望着新郎官的眼神活似看金菩萨。

那厢王夫人喉头发紧。自打贾珺接管宁国府，她那些算计总落空。今日这出更似迎面一记耳光，打得她五脏六腑都泛酸。

【吉时正礼】

待传旨太监离去，司礼高声唱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礼成——随着黛玉被送入洞房，白胜几个弟兄立时围住新郎官，活似 ** 盾牌般挡着敬酒的人潮。

后宅花厅里，宝钗失手打翻茶盏。五品宜人的诰命敕书捧在手里轻飘飘的，偏又沉得坠心。耳边恍惚又响起那人的承诺：定不让姐姐受委屈。这般违制请封，不知他费了多少周折。怔忡间，探春已笑着来拉她手臂：好姐姐，这会子倒发起呆来？

苦尽甘来（575字）

迎春抿嘴笑道：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兄长当了官，妹妹也做了诰命。她素知宝钗志向高远，如今见她时来运转，不由真心欢喜。

众姊妹围着宝钗贺喜，宝钗含笑应承着。

远处王夫人李氏轻叹：这丫头心气高，当年是不得已才走了这条路，如今总算见了天日。

一旁的刘氏搭话：这倒是她的运道。若不进侯府做姨娘，薛家哪有今天？商贾人家能给侯爷当妾已是福分，如今全家沾光，可不就是她的造化？

李氏面色微僵，仍笑道：夫人说得是。得侯爷青眼，确是薛家的福气。她自不愿与伯爵夫人争执。

夜阑人静，贾珺踏着月色来到新房。紫鹃忙行礼：请二爷安。

贾珺挥退丫鬟，掀起盖头，露出黛玉那张似喜非喜的娇颜。

娘子？

夫人？

婆娘？

贾珺笑着拉起黛玉来到桌前。饮罢合卺酒，他轻叹：总算如愿了。

黛玉倚在他胸前轻喃：爹爹若知道，定然欣慰。

贾珺轻抚她背脊吟道：辛苦最怜天上月...又道：岳父岳母泉下团聚，对思念成疾的岳父许是慰藉。

黛玉再忍不住泪，湿透了他衣襟。哭得倦极，竟沉沉睡去。

晨光熹微。

贾珺从雕花拔步床起身，锦被间露出黛玉如云青丝。昨夜并未真个 ** ，皆因怜惜她身子娇弱。

慵懒的语调从纱帐内飘出：早说了让紫鹃伺候你，偏不听，不如快些把宝丫头娶进门罢。

紫鹃耳根烧得通红，垂着眼帘替贾珺整理衣襟。

贾珺轻笑着捏捏帐中人的脸颊：昨儿个才成亲，我可舍不得让玉儿有半点不痛快。至于旁的...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被衾里传来窸窣声，黛玉支起身子，眸中漾着蜜色：你若总是这般体贴，倒显得我小性儿了。传出去岂不说我是容不得人的妒妇？

贾珺掀帘坐回榻边，手指绕着她散落的青丝：总得过了这月才好。说着俯身在她鬓角落下一吻，径直往外间去了。

紫鹃绞着帕子挨到床前：姑娘真是好福气，二爷待您...

正院花厅里，平儿领着香菱、晴雯等丫鬟跪了满地：给奶奶请安。

黛玉忙摆手：快起来，你们爷最讨厌这些虚礼，往后还照旧例便是。

众人福身应了，恰见宝钗扶着莺儿进院。见她要行大礼，黛玉急急挽住：这是做什么！

宝钗却正色退后半步：头回见面原该如此。往后你求我跪，我还不依呢。说着端端正正行了全礼。